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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首富失踪多年的亲女儿 第8节

    过了会,时间应该没有很久,因为一集没有播完,贺骁放下了平板,陪着她看《名侦探柯南》,“这集看过了吗?”

    季星摇回过神,摇摇头,“没有印象了。”

    贺骁没有再拿起平板,也没有再拿起手机,就坐在季星摇身边陪她看动漫。

    季星摇有些好奇地偷偷看他,他竟然有耐心陪自己看动漫。

    预想的尴尬情况没有出现,他总是知道怎样相处让她更自在,不论是沉默地看动漫,还是偶尔说两句剧情,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虽然只认识了不到半天,但季星摇觉得,自己对这个男朋友越来越满意了。

    她之前的眼光竟然这么好。

    或许是药物作用,又或许是今天太耗神,不到九点,季星摇就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季星摇只觉一股失重感,她一个激灵醒来,发现已经被贺骁打横抱起。

    贺骁走向季星摇在一楼的卧室,“你该睡觉了。”

    季星摇放松了下来,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贺骁道:“不早了,你还想熬着?”

    季星摇摇摇头。

    贺骁把季星摇放到床上,季星摇有些不好意思地缩进被子里,把被子拉到脖子上方,只留下一个可爱的小脑袋露在外面。

    贺骁给掖好被角,“睡吧。”

    季星摇往下钻了钻,点点头,小声道:“晚安。”

    贺骁转身看过来,他背着光,身影隐没在光影里,季星摇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声音里带着笑意,“晚安。”

    贺骁退出了季星摇的卧室,帮季星摇关上灯,门却没有关上,留了一条缝隙。

    贺骁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而后客厅传来的电视机的声响被关掉了,客厅透过来的明亮的光也消失了,最后,只从没关的门的缝隙里淌进一抹柔和昏暗的光。

    季星摇莫名觉得很安心,就仿佛贺先生在那里陪着自己。

    ......

    燕市silvermoon酒吧。

    “贺骁回燕市了?”阎群看着手机上刚发来的消息,有些惊讶。

    对面坐着的高开宇哼笑一声,“不是说还有一个月才从横店回来吗,回来了也不吱声,他在哪儿?看我不去抓他个现形。”

    阎群的还在看手机消息,片刻笑了下,“在我们家医院被老金遇见了,说是带了个女孩去的。”

    “他,带了个女的?”高开宇摇头,道:“不信,老金肯定看错了。”

    阎群摇了摇手机,“有照片,没认错。”

    高开宇道:“那难不成是他一回来就开车撞了人姑娘?这倒霉催的。”

    “他那小助理天天跟着他,今年都没怎么开过车吧,”高开宇身边戴眼镜的韩嘉林转头对阎群道:“别幸灾乐祸了,人姑娘伤得不重吧?”

    阎群抬起头来,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奇怪,“那女孩,他抱着呢。”

    闻言,一桌的几人都愣了下,大小姐林澜祎露出个见了鬼的表情,“我还以为他要为她那传说中的心上人守节一辈子呢。”

    ...

    贺骁有个放在心尖上求而不得的心上人,这并不是秘密。

    这些年,贺骁身边的发小们,男女朋友都换过了几轮,就贺骁一个人光棍到现在。以贺骁的条件,不管什么性别,上赶着倒贴的,也能排队到巴黎,可要是问他,就是“滚,不谈”,要是问多了,他还生气。

    说他没开窍,谁也不能信。

    贺少爷打小聪明,跳级跟玩儿似的,周围都是比他大的人,交流沟通没有障碍,从小走在早熟的前端,不可能在这回方面拖后腿。

    还是高开宇把好奇心看得比命重要,前两年趁着一次聚会灌醉了贺骁,这才从他嘴里扣出了句“姚姚”还是“幺幺”的。

    高开宇从小跟贺骁一起长大,贺骁认识的姑娘,他都认识,数来数去他们身边虽然有名字里带‘yao’这个音的,却跟贺骁没什么联系。

    高开宇不肯罢休,反复推敲,这才想起来,贺骁有段时间的经历他们完全不知道。

    贺骁15岁时离家出走,消失了大半年才被找回来,这中间他经历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他自己更是一个字不肯透露。他们这些朋友也只知道他半年后被贺老爷子的人绑了回来扭送英国寄宿学校之后的事情了。

    难道是贺骁离家出走的时候喜欢上了什么人?

    可是掰着指头算算,这都好些年了,贺骁该不会这么长情吧?

    高开宇把这猜测跟哥儿几个说了,大小姐林澜祎百无禁忌地当着贺骁的面就问了。

    贺少爷不打女人,他总不会像当初揍高开宇那样揍林澜祎一顿,目光杀了高开宇一刀,倒也没否认。

    一个轻描淡写的“是”,卸掉了一圈人的下巴。

    这可真是,真是...纯情啊!

    说是这么说,可也未必不是搪塞的借口,毕竟谁也没见过那个人。

    不过在座几人对那个被贺骁带去医院的女孩很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打败贺少爷的白月光把这万年光棍拉入红尘呢?

    见众人都好奇,阎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等我我发个消息,问问他。”

    ......

    季星摇睡了,客厅的灯关着,只留了一盏暖橘色的壁灯,贺骁坐在光线笼罩不到的沙发上,他怕她睡不好,怕她晚上发烧,没敢睡。

    手机嗡的一声,发来一条消息,是阎群。

    阎群:老黄在医院拍到了你抱着一女的,你女朋友?

    贺骁不由微微出神,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像是做梦一样,心疼和狂喜诸多复杂又强烈的情绪像是一波一波的巨浪,将他的理智冲的崩溃,大脑宕了机,没法正常运作。

    直到现在才有功夫静下心来,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得知季星摇订婚的消息是在一个多月之前,当时他正在剧组,刚收工回到酒店,就看到了手机上沈铭发来的消息。

    当时觉得没什么,看了一眼就删掉了短信,三年前他迟了一步,就已经做好了失去她的准备,只要她过得好就好。

    那感情说白了只是他自己少年时期的一点执念,说不定她早忘了他,那样艰难的日子,不是谁都愿意想起的,没得去搅乱人家生活的道理。

    祝她幸福。

    贺骁删了短信,就当没有看到过,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可当天晚上就莫名其妙发了高烧,他烧得迷迷糊糊,全身都疼,心口最疼,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就没完没了地做梦,那梦的内容都是重复的,像是一个没完没了的轮回,要把他困死在15岁的梦魇中。

    高烧把助理吓得半死,可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又莫名其妙地好了,身上没什么劲,不过不妨事,收拾好了又去片场等戏。

    那天上午,有一场戏,他拍得不好,导演拉着他剖析角色内心时说了一句,“...人啊,是没有办法骗过自己的心的。”

    就这一句话,贺骁就觉得自己不行了。

    他匆忙跟导演说了抱歉,逃也似地去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镜子里,他红着眼的模样,狼狈得要命。

    人没有办法骗过自己的内心,他没有办法放下季星摇。

    后来的一个月,贺骁全部心思放在戏上,生怕有一丝多余时间会乱想。

    沈铭见他没回短信,大概猜到他不好受,也再没给他发关于季星摇的消息。

    直到今天上午剧组杀青,沈铭跟他通话的时候,将季星摇被退婚又出车祸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铭很自责,“...是我的问题,见她订婚了,想着你也不想再知道她消息了,就没再帮你留意,直到昨天我听到秦淮旭准备和周继月订婚的消息,这才察觉不对,这一查之下才发现...”

    沈铭后面说了什么,贺骁没注意,杀青宴都没去,不顾一切地赶了回来。

    去他妈的不愿打搅,去他妈的善解人意!

    他贺骁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总共就胆怯了一回,就在自己的心窝子上挨了这致命一击,疼得他没了半条命。

    他一不做君子,二不修己身,外人评价于他全是入不了眼的空气,他就该他妈的早早把她抢回来。

    假仁假义地保持距离,体贴地不做打扰,换来的就是心肝上的人被这么作践!

    所幸...

    所幸还不晚。

    “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贺骁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他忍住了想要抬头看看天上是不是掉了馅饼了的冲动,如果这是一场美梦,他愿意一直沉睡下去。

    贺骁看着季星摇琥珀一样清澈的眸子,心脏跳得飞快,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一眨不眨地看着季星摇。

    如果他是个正人君子,如果他有高尚的品行,如果他还带着高高在上的骄傲,他应该如实回答她,不是。

    可惜,他不是什么好人,也舍得下脸皮,他简直自私又卑劣。

    他扯着嘴角笑得再没有这样开心过,“不然呢?”

    没有一只狼会拒绝送入户口的羊,贺骁想。

    手机又震动一声,催着他回答,贺骁收拢思绪,给阎群回了个消息:嗯,女朋友。

    阎群立刻回消息过来:谁啊,领出来聚聚。

    贺骁:滚。

    ......

    这一晚,季星摇还是发起了烧。

    她烧得很难受,身上很疼,头也很疼,她还做了可怕的噩梦。

    梦里她本来很高兴的,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在满是鲜花的地方,她满怀喜悦地望着面前高大帅气的男人,好像在等待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情。

    可是突然,晴朗的天空变得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她被淋成了落汤鸡,她向站在前面的男人跑去,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怎么那么远,那么远,她怎么追面前也只有他无法靠近的背影。

    她响喊他,却忘了他的名字,雨点像是石头一样打在她身上,她很疼,疼得不停流眼泪,她终是追不上他,大喊,“你难道不要我了吗?”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对不起。”

    她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只看到了男人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女人,和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

    雷声轰鸣,她被雨淋得像是个落汤鸡,一身狼狈地被抛弃在这里。

    她好伤心啊,她被很重要的人抛弃了,为什么呢?

    她头好疼,身上好疼,心也好疼,疼得她直哭。

    她正陷入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痛苦中时,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唤,“摇摇,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