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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爆汁烤鸡翅开始[美食] 第41节

    今天的这道腌笃鲜,真的让她开了眼了。蔡思雨吃过鲜甜的笋尖后,又夹了一块排骨,啊呜一下咬了一大口,精准地扯下了排骨上的rou,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咀嚼起来。

    这排骨是选用的上好肋排,筋和肥rou都不多,几乎全部都是瘦rou,炖得几乎快要脱骨,吃起来酥软细嫩,是蔡思雨的最爱。

    吃完上头的rou后,她还不忘吮一吮排骨两头的骨头,将里头的汁液全部吸走,这才放过。

    蔡思雨吃完一块排骨,筷子又伸向了锅中的火腿。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火腿,是纯正的赤红色,明明薄得像是一张纸,夹起来时却十分顺滑,完全没有像那些劣质的火腿一样沿着纹理散开,入口更是香味清醇,完全不会觉得太咸或是太淡,口味恰到好处。

    “现在真是生活好了,”纪佳玲夹着一块排骨到空中,上上下下仔细地端详着,“以前你外婆做腌笃鲜,用的全是边角料,连咸rou都是炒菜时用剩下的,反正就是有什么用什么,完全不讲究,哪能用这么好的肋排呀,至于火腿,就更别想了,那得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东西。我们家啊,也就吃到过一次放了火腿的,还是因为一不留神帮了人一个大忙,人家舍过来的。那一次的啊,绝了,绝了。”

    云间客的腌笃鲜味道正宗,跟纪佳玲记忆中的味道缓缓重合,令她的回忆渐渐涌上心头。好吧,或许云间客的味道还是要更好一些吧,毕竟选的材料都是不错的。

    蔡思雨听见这番话,忽然跟想到了什么似的,试探地问道:“妈,你这么爱吃腌笃鲜这个菜,是不是都是因为外婆啊?其实,腌笃鲜的记忆,也约等于是你和外婆的记忆吧?”

    她时常会听mama说起外婆,但却从来都没见过外婆。据说外婆在她还没出生时就已经走了,而那时候,mama已经嫁到了长海市。

    因为外婆走时,她的mama正怀着她,并因为免疫力变低也生了病,高烧不退地躺在医院里头,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危机四伏的,后来好不容易等她这边好了,醒过来才知道,那边外婆人都已经凉了。

    所以,没能见上外婆活着时候的最后一面,一直成为了mama心间的遗憾。mama会总是想要教她学做这个,应该也是想起了当年她跟着外婆学做这个的画面吧?毕竟,mama会做这个,应该也是外婆教会的吧?

    只可惜蔡思雨当时对做饭这件事,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总是躲在后面见缝插针地玩手机,至于mama当时说了什么,蔡思雨真是一点都没有记在心上。

    mama有没有在做腌笃鲜的时候提起过外婆,她也都不记得了。但今天大家刚一坐下来吃这腌笃鲜,mama就一直在说外婆的事,让蔡思雨不禁在想,难道这道菜跟外婆有关系?

    听女儿主动问起外婆的事,纪佳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她轻轻放下了筷子。

    纪佳玲看着眼前汤清味浓的腌笃鲜,用满是怀念的声音说道:“是啊,确实是和她有关系。你外婆是老派沪市人,生活上特别精致。虽然当时家里没几个钱,但还是很讲究情调,家里的餐桌上永远摆着鲜花,到了什么季节,一定要吃当季最新鲜时令的菜,不然就浑身不舒坦。”

    说起自己的母亲,纪佳玲的声音放轻了些许,慢慢的跟女儿说着自己的往事:

    “每年到了春天,你外婆就会起个大早,特意去郊区买菜,这样就可以买到刚从德清运来的头茬雷笋,用来做腌笃鲜。她说,不吃腌笃鲜,春天就白过了。”

    蔡思雨恍然大悟:“原来这话是外婆说的。”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mama每年都要把这句话翻来覆去的说,并且奉为真理,现在看来,那大概是一种从小养成的习惯,在外婆去世之后,这种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并且成为了一种缅怀外婆的方式。

    纪佳玲一时陷入了回忆之中,神情有些惆怅:“其实,我小时候挺不能理解你外婆的,心想明明连饭都吃不饱了,还在桌上摆什么花呢?简直就是穷讲究,没意思。还有腌笃鲜也是,做一次,要从腊月里就开始攒着咸rou,那可真是从嘴巴里面省出来的春天啊!”

    蔡思雨疑惑的问:“攒咸rou?”

    “是啊,你们现在是不懂那种感受了,”纪佳玲说,“我们小时候那是真穷,饭都吃不饱的穷啊,那会儿家里是没有冰箱的,过年杀了猪,大部分都得做成咸rou来存放,这样就不容易坏。然后每天做饭的时候切几块下来炒,就等于是在吃rou了。”

    “每天切rou的时候仔细点,把边角料攒下来,留着做腌笃鲜,我那时候吃不饱,天天都馋得要命,一点都不想攒什么边角料,就想把它们全吃了,再说了,我们普通人家做饭,那么讲究卖相干什么,形状再差,那也是rou啊!”

    “不过,你外婆可不这么想,她吃咸rou菜饭,那咸rou丁都得是方方正正的,切下来的斜块儿,就全都攒着做腌笃鲜了,为了这个,我小时候没少跟她吵架,天天都闹着要把它们都吃了。”

    其实,纪佳玲小时候跟蔡思雨一样,很难理解母亲对腌笃鲜的情怀,在她看来,苦等一个冬天,就为了那么一天的美味,真的是大可不必。

    她那时候总是在想,每天多吃点不好吗,干嘛费这个事儿呢?不过,现在她是理解了母亲,却也回不到从前了。

    蔡思雨听得新奇,不由得问道:“妈,你小时候这么皮的啊?”

    纪佳玲平时不苟言笑,她还以为mama一直都是这么沉稳的性子,没想到小时候也会为了一口吃的跟外婆闹脾气。

    “是啊,我小时候比你调皮多了,”纪佳玲又是一声叹息,“每天一放了学,就跟小伙伴们到处去玩,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什么都干,不玩到天黑,是绝对不会回家的。”

    住在弄堂里的小孩是管不住的,一放学就跑得没影了,纪佳玲当然也不例外,为了这个没少被骂,但纪佳玲正是贪玩的年纪,不仅不长记性,还越玩越疯了。

    “有一回,我实在馋得厉害,搬了两张凳子摞起来,才够着你外婆放咸rou的地方,把那个罐子偷了出来,我想着一上一下的不方便,就站在凳子上面吃,没想到那凳子一晃,我就摔下来了,你外婆是又气又急,当天晚上就把攒的咸rou都切了,给我焖了一锅腌笃鲜。”

    说起这件事,纪佳玲脸上尽是苦笑:“那锅腌笃鲜真是……又好吃又难吃啊。”

    她还记得当时母亲的眼神,那是一种nongnong的失望,比平时生气的时候更可怕。

    纪佳玲从来没见过mama出现那种眼神,吓得话都不敢说了,mama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硬生生的把那碗味道奇怪的腌笃鲜全吃了下去。

    现在,跟女儿说起这件事时,纪佳玲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在蔡思雨的面前,一向是比较严厉的形象。

    纪佳玲感叹道:“那会儿春笋还没上市,你外婆买了几根陈笋,那味道真是一言难尽,不鲜不甜的,嚼着还费牙,我就一个劲儿的捞里头的咸rou吃,反正rou总是香的嘛,吃完就忘了,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蔡思雨正听得兴起,不由得问道:“那咸rou没了,春天到了怎么办?还做腌笃鲜吗?”

    虽然她想象不出来那个时代的状况,不知道为了做腌笃鲜而攒下咸rou的感觉,但她听着mama说小时候的事情,不由得听入了迷,特别想知道后面的发展。

    纪佳玲说:“咸rou都没了,怎么做腌笃鲜?那会儿不像是现在,那会儿rou是金贵东西,大家都得省着吃,咸rou是攒的边角料,鲜rou是市场里买的碎猪rou,谁舍得用整块的rou做腌笃鲜?你外婆再讲究,也舍不得花那个钱去吃一口鲜,所以,那年我们家没吃上腌笃鲜。”

    “那年春天,你外婆一直念叨着腌笃鲜,说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春天吃不上腌笃鲜。我嘴上犟,但是出门一看见小伙伴们都捧着碗,蹲在弄堂里吃腌笃鲜,心里都后悔死了。”

    蔡思雨“啊”了一声,想想那种大家都有东西吃,而自己却没有东西可以吃的感觉,不由得感叹道:“那你当时肯定馋坏了……”

    纪佳玲点点头,说:“是啊,我馋得要命,跑去闹你外婆,让她给我做腌笃鲜,但是,她却说没了就是没了,谁让我耐不住性子,耐不住性子的人就是没得吃,气得我当时就哭了。”

    “你外婆那手艺,在我们那片的弄堂里是顶顶有名的,做出来的腌笃鲜味道那个好啊……”

    纪佳玲从锅中捞出一块咸rou,轻轻咬了一口,道:“当年的咸rou跟现在不一样,当年的咸rou吃起来往往是又干又硬,但你外婆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那咸rou做出来就跟这家的一样,吃起来酥软肥嫩,完全没有那种干硬的感觉。”

    纪佳玲顿了顿,又说:“其实,你外婆以前也教过我做腌笃鲜,不过,我当年贪玩,总想着什么时候做好了出去玩儿,没好好听你外婆说话,做出来的腌笃鲜也是马马虎虎,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当时我总想着,每年都要学一遍,有什么好着急的,谁知道……”纪佳玲声音哽咽,“我还没学会,你外婆就走了。”

    蔡思雨连忙从旁边抽出纸巾,递给纪佳玲。

    纪佳玲按了一下眼角,将眼泪擦干净,对蔡思雨说:“我没学到你外婆的手艺,做出来的腌笃鲜总是差点味道,你外婆走了以后,我还以为再也吃不到那个味道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又吃到了这么好吃的腌笃鲜。”

    要不是女儿坚持,她是真的不会来外面吃腌笃鲜的。原因很简单,腌笃鲜对于她而言,并不是一道简单的菜,而是一种对于母亲的怀念。

    所以每次吃到味道不正宗的腌笃鲜,纪佳玲总会想起自己小时候闹脾气,母亲给她做了一锅陈笋腌笃鲜的事儿,进而回忆起更多遗憾的瞬间,然后就会恼,会生气。

    纪佳玲一直很后悔,如果她那时候好好听母亲说话,那么,她就能复制母亲的味道,不会那么遗憾了。

    所幸,她的女儿找到了一家味道正宗的腌笃鲜,让她回忆起了mama的感觉。

    纪佳玲沉默地夹了一块咸rou,端详着它的模样。云乔的刀工很好,咸rou切得大小规整,厚薄均匀,跟她记忆里歪七扭八的咸rou不一样,但它们的味道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咸rou刚入口时自然是咸的,不过,云间客的咸rou却不像别的咸rou那样咸得齁人,它的味道吃起来恰到好处,不会过分的咸,也不会过分的淡,完整地保持了咸rou独有的香味。

    口感上更是特别,不像很多咸rou一样干硬难嚼,反而有种酥软肥嫩的感觉,精rou越嚼越香,肥rou软而不腻,带着微微的油脂感。

    这种口感,就是纪佳玲最怀念的。

    除了母亲做的腌笃鲜,她还从来没有在哪个地方吃到过酥软肥嫩的咸rou,每一年她自己做的时候,腌笃鲜中的咸rou都略微有些干硬,保留着咸rou原有的口感,令她苦恼不已。

    纪佳玲也想过去沪市吃腌笃鲜,或许那些老弄堂里的小馆子,还能做出她幼时的味道。

    可是,她工作繁忙,蔡思雨又年纪尚幼,总是黏着mama,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回过老家。

    见母亲沉默地吃着腌笃鲜,仿佛陷入了回忆中的模样,蔡思雨也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她虽然平时不太听话,但跟mama感情挺好的,不然,也不会大费周折,特意带mama来吃腌笃鲜了。

    以前,蔡思雨看见mama做腌笃鲜的时候,总是能躲则躲,生怕被抓去帮忙,但今天听了mama和外婆的事情后,蔡思雨的心中却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妈……”蔡思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的问道,“要不,等你的腿好了,你再教我做一次腌笃鲜?”

    纪佳玲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

    蔡思雨平时对厨房没有一点兴趣,因此,纪佳玲从来没有想过女儿会主动提出要学做腌笃鲜,一时有些激动,连夹菜的动作都停下了。

    蔡思雨见mama这副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这么多年来,mama一直说要教她做腌笃鲜,为了让她好好学,简直是用尽了心思,但直到现在,她明白腌笃鲜对mama的意义后,才有了做这道菜的想法。

    蔡思雨道:“妈,你教我做腌笃鲜吧,你给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腌笃鲜,以后我做给你吃。”

    纪佳玲激动道:“好!等我的腿好了,我就教你做腌笃鲜!”

    蔡思雨点点头,从锅中夹了一块笋尖,静静品尝着它的味道。

    新鲜的笋尖中带着一点清香,越嚼越觉得脆嫩,其中浸透了火腿的咸鲜滋味,吃起来回味无穷。

    这确实是春天的味道。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很快便把一锅腌笃鲜吃了个干净,临走前,纪佳玲还有些恋恋不舍,道:“这家的腌笃鲜味道真是正宗,要是当年能带你外婆过来吃一回,该有多好。她这辈子爱吃腌笃鲜,却从未吃到过材料如此完美的腌笃鲜。”

    蔡思雨沉默良久,最后安慰道:“妈,你要是觉得好吃,下次我们再来吃好了。不,应该说,以后我们每年都来吃吧!”

    纪佳玲听着她的话,脸上渐渐浮出了一丝笑,点头道:“好。”

    回到家中,蔡思雨拿出了手机,在某众点评上找到云间客小饭馆后,开始认真的写起了评价:

    “我家每年都做腌笃鲜,今年我妈腿脚不好,就没法做了,我做了半天都做不出腌笃鲜那个味儿,都快气哭了,还好在某众点评上发现了这家店,带mama过去吃了,今年才没留下遗憾……

    不得不说这家的腌笃鲜实在是太好吃了,味道特别正宗!那个笋真的是嫩得要命,太水灵了,一口咬下去都是香味,真的是绝了,排骨也好吃,用料特别实诚,我妈说都是那种很贵的肋排,吃起来真是太爽了,满满的rou香啊~

    特别表扬腌笃鲜里的咸rou!口感真是太赞了~又香又软,吃起来一点都不干,里面的肥rou也是一点都不腻,就觉得香香的哈,是满满的幸福感!

    太感谢老板做出这么好吃的腌笃鲜了!我妈沪市人,超级挑剔的吃了都说好,嘿嘿,还夸我找到这么好的店~”

    其实,蔡思雨不是那种爱写点评的人,只不过,今天的腌笃鲜实在是太好吃了,让她的心情分外好。

    而且,如果不是这道腌笃鲜,她和mama的关系也不会变得这么好,因此,蔡思雨更想好好给云间客写一条评论了。

    她本以为评价发出去以后,这件事就结束了,没想到过了两天,她竟然收到了老板的回复!

    云乔看见蔡思雨的评论后,心中登时觉得暖洋洋的,她开饭馆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因为喜欢做饭,热爱美食,也想要通过食物将温暖与幸福传递到大家的心间。

    而腌笃鲜这道菜对她来说,更是承载着一段无法忘怀,刻进了她骨子里的记忆。

    事情具体说来,时间还得退回到当年她的meimei云心还活着的时候。

    那时她的meimei云心也很喜欢这个菜。只不过在她们食光城,这个和腌笃鲜差不多的菜,不叫腌笃鲜,而叫“春来鲜”,顾名思义,也是春季必须要吃的一道菜。

    只不过,她们云家,却总是吃不起的。

    云乔还记得在自己十三四岁,云心六岁的时候,因为mama早已离世四五年,父亲又嗜赌成性,终日在外鬼混,鲜少回家的关系,家里穷得叮当响,时常都揭不开锅。

    某一年开春时,云乔和云心一起在外头捡垃圾外加看人玩游戏,本来看得还挺开心的,直到晌午降临,小伙伴们陆续被父母叫回了家中吃饭,她俩却只能将装满垃圾的袋子扛到肩上,手牵手地回到家里头吃剩饭锅巴。

    那些剩饭锅巴因为一直舍不得吃,一顿就吃一点,放到了一天多后,早就已经损失了许多水分,变得又干又硬,即便是拿开水泡来许久,都无法变得软烂好吃,嚼起来照样硌牙得不行,而窗外却飘来了不知是从哪户人家传来的鲜咸笋味儿,惹得她们姐妹俩馋得不行。

    云乔年纪大些,自制力强一些,这种时候只需要咽咽口水,用力忍一忍也就过了。但云心年纪小,闻到那个味儿就不行了,哇地一下大哭出了声,表示不想吃剩饭锅巴,想吃笋,想喝汤,想吃rou,想吃春来鲜。

    云乔当时被哭得手忙脚乱,一方面觉得云心太难管了,一方面又觉得云心太惨了。

    自己好歹在几年前家境还未落败,母亲还未离世,父亲还未沉迷于赌博时享受过几天好日子,也吃过些好东西,meimei却是自打出生后便什么好吃的都没尝到过。

    云心哭得越是声嘶力竭,云乔心里就越发难过心疼。可那时她们姐妹俩连每日如何果腹都成问题,就更别说吃什么春来鲜了,她能上哪儿去给meimei弄这个吃呀。

    后来,由于云心叫嚷的声音实在太大,吃春来鲜的那家人打开窗户确定了下是哪家的小孩儿在哭闹后,里头的一老奶奶便盛了一小盆带了不少笋和rou的春来鲜过来,敲开她们家门,将这一碗热气腾腾的菜肴递到了云乔手中。

    “吃吧孩子,吃了它,一年都会有福气的哩!”面善的老奶奶轻轻抚着云乔的头,笑得和蔼至极。

    云乔当时就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温暖的感觉。是的,很温暖,就像手里那盆汤一样温暖。

    然后,云乔关上门,就端着汤和meimei一起坐下来,倒掉泡剩饭锅巴的开水,转用春来鲜的水泡上去,然后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云心终于不哭不闹了,红彤彤的脸蛋上,眼睛亮得像夏夜里的星星,十分可爱。

    云乔还记得,吃到最后,碗里只剩下一块排骨了,她正打算搁下筷子不吃了,云心却将最后那块排骨夹到了她眼中,奶声奶气说道:”心心吃饱饱了,jiejie吃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