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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滩地处偏僻,若想要走回城中或者山上,至少数个时辰,他们困在地底一晚已经又累又饿,又经一夜荒唐。

    虽解青时恨极她所作所为,但也只能互相搀扶,两人带着雪梁舟的尸身最终在巳时徒步走回城里。

    这次虽然让犬戎人带着十几艘船的兵器跑掉,但拔掉了他们在广陵城一处重要据点,又找回了陛下一直心悬的雪侍郎尸体,也算立了一功。

    可惜净明庵烧的干干净净,所有有关卓家的线索全无,一时竟拿卓正毫无办法。

    将解青时送入医馆后,叶紫玉在会馆一直睡到下午,刚醒来便见到从幽州来的叶管家,说叶荀要见她。

    清洗一番,换了衣服,叶紫玉掣马来到鸣鹤学院,由金吾卫引入层层守卫的山后书楼。

    上了二层,见父亲手握九环金枪,腰杆笔直意气风发的立在门口当守卫,叶紫玉便心中有数,这是女帝陛下要论功行赏。

    叶荀推开木门,没有多话,只一句:“想好你最想要什么!”

    进入书楼大堂,叶紫玉立刻对着珠帘后头戴凤冠女人的跪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荀倒是养了个好女儿,我一见她,便觉可亲。”一旁又响起另一女人声音,叶紫玉扭头看去,但见那女子衣着十分华贵,眉宇间隐含凶凛,一只袖子空空,立刻转身行礼:“侯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蝶夫人难得和善一笑:“你这次立了功,你父亲也算教导有方,陛下有赏,你觉得该如何赏?”

    叶紫玉:“为陛下尽忠,乃父亲本职,不敢奢求赏赐。”

    蝶夫人:“哟,陛下,你看这姑娘多会说话,不求赏赐,那便是暗示给她父亲升官呢。”

    叶紫玉:“不敢,不敢!”

    上首女帝莞尔:“叶荀做事一向尽心,你放心,你父亲的赏赐少不了,今日召见你,便是想问问你自己想要什么?”

    蝶夫人插嘴:“她父亲即将升任幽州刺史,那封她个县主倒是不错。”

    叶紫玉惊讶抬头。只是拔除犬戎间者一重要据点,父亲这就升官了?

    县主?这赏赐会否太厚?

    女帝面容隐在珠帘后,声音醇润温柔,心情似乎不错:“你找回雪侍郎尸首,孤很欣慰。”原来这个封赏竟不是因为犬戎据点被毁,而是因雪侍郎案。

    看来那雪侍郎在女帝心中,确实十分重要。

    可叶紫玉很清楚,她来古代是做任务的,虽说封为县主确实能够“仗势欺人”,但昨夜将男人得罪至斯,就算以权压人,只怕还要经过一番周折。

    如今陛下即追着问她想要什么,干脆直接点:“陛下,学生刚考入鸣鹤学院,初来乍到即受如此封赏,实在惶恐。若陛下一定要赏,学生只想要一个人!”

    “咦?”一旁蝶夫人非常吃惊:“你不要县主封号,只要一个人?”

    叶紫玉:“此次能拔除犬戎间者据点,带回雪侍郎尸体,固因我父亲领导有功,其中还有一功臣,便是解青时解公子......”叶紫玉没有隐瞒解青时的功劳,省略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反而添油加醋将他说的十分厉害。

    最后她总结:“这一晚经历,令我对解公子一见倾心,我想,解公子只怕也是如此。只求陛下将他抬籍,成全我与他这段姻缘。”

    给未婚胤男抬籍和炎女封赏为县主,其实分量相当,都是大赏。

    叶紫玉满以为这个要求即显得自己谦逊,又能给解青时一个诚意十足的道歉。

    她知道解青时上一世的痛点,就因为他是胤男,虽以正夫之礼入赘侯府,但背后被诸多议论,待遇反不如侯府那些胤男外室。

    只要这世给足他身份,多少总能令他感动。

    可谁料这话一出口,整个书楼刹那安安静静,气氛一下冷凝如冰。

    一旁的蝶夫人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忍住。

    上首的女帝也半晌无言。

    叶紫玉跪在大堂,很快心内惴惴,她细思自己刚才那番话,似乎没有太大问题。朝廷一直鼓励炎胤通婚,这政策本就是女帝亲自推广。

    啊,对了,女帝欢喜的是炎胤通婚,若解青时抬籍成炎族,那便是同族之间结合,陛下不太高兴也属正常。

    立刻改口:“今日为解公子求赏抬籍一事乃我自作主张,解公子并不知情,眼下想来,是学生过于唐突。但学生对解公子一片心意天地可表,还请陛下赐婚,将他许我,做我正夫。”

    已经退了一步,不求给他抬籍,先让陛下金口玉言将他许给自己,娶回家后好生待他,亦能追出那三个字吧。

    叶紫玉心道,智脑疯言疯语,我自己可不能疯,初始合同该如何就如何,她只差五百万,多了也不要!

    可即便她又改口,退而求其次,珠帘后的女帝依然沉默。

    叶紫玉:......

    腿都跪疼了,一炷香后,只听女帝淡淡道:“你跪安吧!”

    第三十章 上药我想对你负责!

    从书楼出来,再见父亲,他果然脸色铁青,叶紫玉在楼内说的话,他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

    叶荀低喝:“你糊涂!”

    父亲不满,叶紫玉愈发不明所以:“爹爹,之前我问过你,你说过无论族籍,风评,只要我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荀打断:“谁都可以,就不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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