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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紫玉越想越恼火。 解青时却道:“玉儿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卓正根本就不是夜枭,从始至终,就是你们多疑呢?” 叶紫玉气的一拳挥出,直打在身旁一颗老槐树上:“不是他还能有谁?今日这出瓮中捉鳖,瓮是他设的,我倒是成了自投罗网的鳖!如此看来,我倒是有九分肯定,他就是夜枭!” 眼见她手下那些人都过来,知她要先见回去父亲,解青时便没再多言,捧过她擦破了点皮的手,吹了吹下上面发红的骨节:“再厉害的对手,早晚也会露出马脚,你何苦折腾自己。”又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抚。 手上那丝丝疼痛被他一吹消散不少,连带着心里头今夜被涮的怒火,也被他一下一下摸着头发的安抚给浇熄了。 “解青时,你是不是只会把人都往好处想呀!”她将下巴垫在人肩窝:“幸好今日那莫英兰眼睛不好使,没看清你,不然咱们今晚哪这么容易脱身。” 解青时将女人紧紧抱了下:“我今晚先回会馆,你记得明日午时,月老祠,我等着你。” 叶紫玉点点头:“放心,就算天上打雷下刀子,我也会准时到!” 两人再无别话,即刻分开,一个回去向父亲复命,一个自己回了会馆。 叶紫玉在路上便命暗桩将侏儒约出大皇女行宫,先在马车里审了一遍。 叶紫玉质问他消息来源,侏儒瑟瑟发抖:“怎会如此,我在行宫里可是亲眼见到祁若和大皇女见面,听到他们说今夜要见夜枭。难道我已经被夜枭发现,是叛徒?” 叶紫玉:“夜枭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祁若从未跟你提起过?比如他腿脚不好,又或者年龄长相?” 侏儒摇头:“曼陀罗,血芙蓉,梅花,桃夭,白昙。我只是三级梅花间者,根本不可能见到夜枭长相,甚至祁若,也没有可能知道。” 叶紫玉:“那祁若和夜枭如何联系?” 侏儒揪着眉头,又试探性的问:“也许祁若和夜枭之间,还隔了一个血芙蓉级别的间者,是我们不知道的?” 叶紫玉气的想立刻暴打他一顿,侏儒把身体缩到马车一角:“叶姑娘,我已经什么都说了,我可是全心全意为你们办事的呀,我是真的见到祁若才联系你的,如有一句假话,你明日便即刻全城贴大字报,说我是朝廷的人吧!”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挖到的一个可利用的间者,又正得莫英兰信任。 “你赶紧回去。” “不不不”侏儒吓得直摇头:“我定是已经被发现,不然你今日行动如何失败?能打探到祁若行踪的那夜枭稍微想想便能清楚,我才不要回去送死!” 叶紫玉无法,侏儒不愿继续回犬戎行宫效力,而且今晚行动失败,这根内线大概率已经败露。 虽恶心侏儒人品行为,但毕竟曾许过他高官厚禄,只得命人将他先送蝶夫人府上,问她愿否收留。 马车很快到了和父亲叶荀经常约见的小院前。 叶紫玉敲开房门,父亲果然已经等在里面。刚想与父亲分析今夜行动失败一事,却见父亲神色有异,竟是眼圈通红一片。 叶紫玉心里咯噔一下,暗忖一次行动失败也不至于令父亲悲伤至此,还未开口询问,又听得一旁传来哭声。 一扭头,竟是小翠从里屋出来,两个眼泡子都哭肿:“小姐,呜呜呜——” “父亲,到底出什么事了?今晚我们的行动......” 她话尚未说完,叶荀便叹了口气:“行动失败我已知道,紫玉,阿笙不行了,你去见见他最后一面吧!” 第三十七章 拜堂三任夫君看她与公鸡…… 十一月一日 时近正午,阴雨绵绵,解青时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不一会儿,浑身都起了一层黏湿。汗水一颗一颗从他鼻尖滴落,后山撞钟午时三刻落下最后一声,他睁开眼睛抬头望去,只觉月老殿上方慈眉善目的菩萨,此刻脸上的笑容仿佛也透出讥讽。 身后响起急促脚步,他豁然转身,却在看清来人时心口那最后一点余温仿佛也散掉。 小翠:“解公子,小姐今日遇着点急事,实在来不了,她说让你不要一直等着,先回家,她稍后就去会馆同你解释。” 解青时缓缓抬了眼皮:“哦?”他本就生得极是浓稠艳骨,此刻琉璃般的眸子似两盏银丸,乍一眼,竟叫人遍体生寒。 小翠被解青时的目光刺的后退一步,刹那失神,本来小姐叮嘱那些暂时不要说不该说的话,竟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原来林笙歌那日净明庵行动时,非但冲进去救人,还连闯了三次火海。林笙歌以为叶紫玉仍旧陷在庵里,一直冒着大火在院子里搜寻,后来火势太大,一道横梁倒下,将在压在下面。手下人将他救出时,林笙歌已经大面积烧伤,容貌尽毁。 叶荀令全广陵最好的大夫集体诊治,可林笙歌缠绵病榻养了一个多月伤,虽吊着一口气,最终还是活不成。 “大夫说,阿笙大限只怕就这一两日。小姐问他还有何心愿未了......” 少年能有什么心愿,胤族贱籍,自小家贫读不了书,被送入寺庙给师傅们打下手,吃了很多苦才练就一身武艺。好容易凭借一身硬功夫和察言观色的机灵劲得到重用,本想赚份前程孝敬父母,备份厚厚嫁妆让meimei能够高嫁,如今一场大火,那些期盼也就全覆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