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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她卡了一晚上的思绪忽然就通了。 沈甜打算回去了。 傅淮舟把她送到门口,吸了下鼻子,说:“能不能借件你的外套给我,我是被我家老头赶出来的,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搞不好要在外面待一个晚上。” 沈甜牵着手里的小狗上去又下来,递给他一件白色的外套。傅淮舟接过来披在身上:“谢了,明天还你。” 那是她最长的一件外套,穿在他身上,还是像大人错穿了小孩的衣服。 沈甜往上走,还是没忍住问:“你真要在外面待一个晚上?” 傅淮舟痞痞地笑了下:“是有点惨,要不你和我岳父大人说一声,上你们家住去?” 沈甜:“……” 傅淮舟舒了口气:“跟你开玩笑的,太晚了,不去打扰了。” 凌晨一点,沈甜终于画完了设计图。 二楼朝南的窗户开着,正好可以看到楼下,傅淮舟还在不远处的长凳上坐着,像块石头似的和那漆黑的夜揉作了一团。 他早年出的第一张专辑的封面,就是这样的画面,只是怀里抱着个红色的电音吉他。 那张专辑里的所有的歌,她都会唱。 十七、八岁的时候,课业繁重,那些旋律曾陪伴她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几分钟后,她合上窗户下了楼。 夜太凉了,傅淮舟并没有真的睡着,沈甜走到面前时,他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傅淮舟。”她喊他,声音柔软好听。 他抬了惺忪的眼睛看她。 沈甜:“我家还有空的房间,你可以过来借住。” * 次日清晨,梁夕赶着最早的飞机返回西宁。 顾墨白则随团队前往上海备赛。 短暂的相聚后又是分别,好像并没有强烈的离愁别绪。 梁夕在下飞机后不久,收到了顾墨白的消息—— “大师赛结束,我去西宁,照顾好自己,别熬夜看比赛。” 梁夕笑着回了个“好”。 一周之后,宋馨也来了剧组。 之前她的戏份不多,开机后不久就找理由走了,这次来又给众人带了礼物。不过这次帮着发礼物的不是安保,而是陆云衡。 圈内有名的大佬现身,老旧的网球中心一时成了半个名利场。梁夕没有像众人一样对他趋之若鹜,只是远远地点了下头,就又重新坐下来看手里的剧本。 人群叽叽喳喳地聊着天,陆云衡给众人发完了礼物,拎着最后一个盒子,走到梁夕面前,“给你带的是沈记的榴莲酥。” 梁夕神色冷淡地扫了眼那盒子上烫金的字,垂眉继续看剧本,“谢谢陆总,我小时候喜欢吃,但现在胃口已经变了。” 陆云衡笑着将那盒子放在她手旁的桌子上,“没事,我会在西宁待一段时间,你喜欢吃什么,再慢慢告诉我。” 梁夕闻言合上手里的剧本,站起来走了。 陆云衡紧抿着唇,一路走到了大门外面。 宋馨见状立马跟了出去:“哥,你亲自开二十几个小时的车来这儿,是为了梁夕?” 陆云衡指尖勾过衬衫的领结,歪头松了下,神色间有些烦躁,“是。” “可她不喜欢你了。”宋馨握紧了拳头。 “这不关你的事。”陆云衡拉开车门,坐进去,漆黑的车子响了下,很快开远了。 后视镜的景色快速倒退,思绪翻飞。 从前年少,他肩膀稚嫩,又寄人篱下,只能选择隐忍,是他没有将那份喜欢珍藏好。 多年辛苦经营,陆家已经彻底摆脱了宋家的控制。 他的臂膀坚硬,足够为她遮风挡雨,他本想再等等,但看到梁夕满眼星星地看向别人时,他猛然发现不能再等下去了…… * 今天还有最后一段戏,是梁夕和宋馨的对手戏。她虽然不喜欢宋馨,但搭戏的时候,依然拿出了百分之百的认真,一条过了。 傅丛山对梁夕赞赏有加,“梁老师,你真的带动了我们不少演员啊。” “是的,和梁夕姐拍戏很有收获。”宋馨脸上挂着笑,心里却越发地恨她。 梁夕看穿了她的惺惺作态,嘴角勾了勾,并没有回应。 傅丛山喊了收工,梁夕和宋馨一起进了化妆室。 这个时间,剧组的化妆师和演员们都走了,化妆室里非常安静,梁夕掀了帘子到里面换衣服。 宋馨抱臂站在外面笑了下:“梁夕,你知道,你mama死的那天,她哭着喊着叫爸爸的样子有多丑吗?爸爸根本一眼都不想看她。” 梁夕掀掉帘子出来,给了她一巴掌。 她打得用力,白皮肤上立马起了红印,宋馨没想到梁夕真敢在这里打她,眼睛睁得圆圆的。 梁夕若无其事地绕过她,到镜子前面整了整衣服,又重新上了粉和口红,转身瞥了她一眼笑:“劝你也补点粉再出去。 当然,如果你想上热搜的话,那我也奉陪,就当捧一捧红不了的meimei咯。下次如果想我打你,不用讲那么多废话,我入戏比你快。” 宋馨气得发抖,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块rou下来。 梁夕已经敲着高跟鞋出去了。 * 夜风有些冷,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顾墨白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