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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档餐厅,采取预约制。 孟之舟一进门,就有妆容精致、体态优雅的服务人员,迎上来,问她是否有预约。 她讷讷地回答有,报上裴言的名字。 服务人员露出职业微笑,说了句跟我来,引她往里走。 她第一次到这样高档的餐厅来,不免有些紧张,大脑和眼前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暇注意,只呆愣愣地跟着服务人员往前走。 坐下后,新环境带来的紧张,变成单独面对裴言的紧张。平时和裴言相处时,mama都在场,这次变成他们两人,她不甚习惯,有些局促,全程垂着眼睫,默默地吃,只在他跟她说话时,礼貌地回应几句。 他们用餐快结束,mama才赶来。 她还记得,他们吃完饭,mama说想逛一逛楼下的商场,逛商场时,偶遇裴言的朋友。 裴言这个朋友,以前去长河镇找过他,那时裴言正在帮孟mama打官司,他见过孟之舟几次。虽然多年没见,也立刻认出她:“这不是长河镇那个小美女嘛。”还开玩笑地问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被裴言给哄走:“别跟小姑娘开玩笑,忙你自己的去。” 她连裴言的朋友都记得,如果真看到了贺祁第,怎么可能不记得。 回想贺祁第刚才说的话,她一瞬恍然:“所以,当时你看到我了,我却没看到你,也没理你,让你以为我忘记你。后来,我们在发布会又遇见,你就没理我,而我又误以为你忘记我。” 虽然当时很难过,但现在回想,他们这场乌龙多少有些好笑,彼此都以为对方忘记自己,彼此都怀揣着些复杂敏感的小心思,这许是因为长时间分离,而带来的生疏、忐忑和不确定感。 有种近乡情怯的意味。 她仰着脸看贺祁第,唇边浮起浅笑,“我们这算不算,不谋而合?” 贺祁第眉梢跳了下,不谋而合可以这么用? “我们是两个傻瓜。”她又说。 贺祁第挑眉,否认:“我不是。”意思,你说你自己就好,别带上我。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没忘记你的?”孟之舟好奇地问。 贺祁第若有所思:“应该是第一天拍摄,那晚送你回家,你给我那颗草莓糖的时候。” “嗯?为什么?”孟之舟记得,她给完糖就走掉,没说过多的话,也没停留太久。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给我糖时,看我的眼神吧,让我莫名产生你还记得我的感觉。而且,也让我想起,我们八岁那年,第一次在通往学校的拐角遇见,你不小心撞到了我,歉然地说着对不起。那时,你也给了我一颗草莓糖。” 孟之舟讶异:“你连我们八岁初遇的情形都记得?你还记得mama有耳洞!” “我说过,我记忆力很好。”贺祁第睨她一眼,闷闷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哪个问题?” “今天怎么没看到那个裴言?” 孟之舟不懂了:“mama只请你到我家吃饭,没请他。” “你们,不住一起?” 孟之舟蓦地张大嘴巴,比听到他们第一次重遇是在顶楼花园餐厅还惊讶:“我们为什么要住一起?” “你们不是……”后面的那两个字说不出,他改口道,“你叫他哥,他还称你mama为咱妈,为什么?”声音不咸不淡,脸上也无波无澜的,像是随口一问。 “哦,你是说这个啊。我们认识很多年,mama喜欢他,就认了他当干儿子。” “你们认识很多年?比我们相识得还久吗?为什么我以前没见过他。”回答完一个问题,一连串问题又向孟之舟袭来。 “当然是我们相识更久。认识他时,你已离开长河镇,所以没见过他。” 听完孟之舟的回答,贺祁第笑了,眼睛凝着她,俯身,凑近,说:“那,晚安,我走了。”那双桃花眼也含笑,直看进她的眼眸深处。 刹那间,夜风仿若都为之静止。 又或许是孟之舟被抽走了心神,滞住。 她木然地看着贺祁第朝自己摆了摆手,走向车子,矮身进入,驶离。 又过了许久,她才神魂归位,并后知后觉地冒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荒谬的念头: 贺祁第问了那么多关于裴言的问题,是在……吃味吗? 第二十七章 “去我家。” 怎么可能。她摇了摇头, 把那荒谬的想法敛去,返回自己的小窝。 mama在收拾卫生,见孟之舟回来, 便开启话痨模式, 和孟之舟聊贺祁第,说这孩子没长歪, 不管是长相上还是品性上。各种溢美之词接踵而来,俨然成了贺祁第夸夸团成员。 孟之舟洗漱完, mama也还在叨念,像夸不够似的。 “妈, 你也想认贺祁第当干儿子吗?”孟之舟跟mama打趣。 “又嫌我啰嗦了,还拿我开玩笑。”孟mama斜女儿一眼, “我倒想, 人家愿意吗?” “说不定会愿意,改天我帮你问问。” “睡觉睡觉,我不说了, 行了吧。” 母女二人躺下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耳朵被mama的碎念灌满,孟之舟睡着, 耳边还在不断回响“贺祁第”这三个字,直到醒来都没消散。 mama不在,工作去了。 孟之舟懒吃早饭,搬只椅子,在小院里晒太阳。到中午, 她才回屋,把早饭连同午饭一起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