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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情分……”卫珂怔忪的神情中顿时有了几缕光彩,“陛下待臣侍还……还是有情分的……?” “不说了。”虞谣不欲再做多言,起身向外走去,就此离了含思宫,没再看卫珂一眼。 她想,她多少是有些对不住卫珂的。况且若他对那一切都不知情,那他因为弑兄之仇容不下席初,其实也情有可原。 可世事总是难以两全。她能珍视的,只有最值得珍视的那个人。 虞谣回到凤鸣殿又料理了些琐事,傍晚喊席初一道来用了晚膳,晚膳后听闻尚寝局的人来了,便颔首:“传进来吧。” 她已许久没翻过牌子了,初时是以追思先帝的名义不去后宫,后来是假孕,再后来又因朝政忙碌真的没了心情。 现下两托盘的牌子端进来,她认认真真地一块块看过去,有意没看眼前人。 如此拖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终是显出了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起身揖道:“臣侍先行告退。” 虞谣扑哧笑出声,纤白的手指终于伸过去,拈起一块,信手一翻:“天这么冷,让抬步辇的宫人们早些歇着吧。” 席初一怔,旋即更显局促,俊美的双颊上漫开一层薄红。 虞谣心下其实也羞赧得不能自已,挥退宫人后不敢看他一眼,就出了寝殿,到汤室沐浴更衣去了。 她好似从未为这样的事如此紧张过。刚穿越那会儿她在后宫“端水”,身体力行地雨露均沾,也没觉得有什么。 现下的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却又让她怦然心动。 待她回到寝殿,席初已回来了。他如往常一样坐在床上读着书等她,却显然心不在焉,察觉她进来并未抬头看她,可视线也没落在书上。 虞谣抿一抿唇,坐到床边,伸手去抽他手中的书。他这才深吸口气,抬起眼睛,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看。 她避开了他的打量。这一日她原已设想过许多次,此时却还是脑子发空,连该说点什么都不知道了。 安静了半晌,她索性直入正题,抬手放下床幔,接着就去摸他的衣带。 他不料她会如此直接,不禁低笑一声,却蓦然倾身,将她压住。 他攥住她的手腕,她哑了哑:“你……干什么?” 他含着笑:“臣侍前来侍寝,怎么好劳陛下动手?”说着手就探向了她腰间的系带,同时一吻落下,将她的“客气话”堵在了嘴里。 这一夜,虞谣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色|诱”。在那缠绵悱恻里,她直至筋疲力竭都还不愿歇下。他们纠缠了一次又一次,他明知她早已累得不行,却还存了几许她不曾见识过的“坏心”,一次次地逗她。 是以次日起床时,虞谣迷迷糊糊地刚一撑身,酸痛就从腰间猛烈袭来。 她咬着牙关倒吸冷气,转而信手抄起枕头,朝席初兜头砸去。 原本睡得正香的席初被砸得一惊,忙坐起来:“怎么了?” “你还敢问!”她咬牙切齿,砸了一下又一下,“还好……还好要过年了,不用上朝,不然你跟大臣们解释去!” 他抬臂躲着她的枕头,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她在说什么事。直至她消了气,扔下枕头下床,他看到她扶着腰,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于是虞谣坐在妆台前冷着脸梳妆的时候,便见他含着笑踱了过来。 她冷哼一声,不理会他。他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她就由着他梳。 木梳从她发间一下下地温柔滑下,他犹自衔着笑,缓缓道:“起床就生气,是怪我不周到?” 她翻翻眼睛,从镜子里瞪他。 他悻笑一声:“那我回去多读读书,下回尽力。” “尽力”。 他还要怎么尽力?! 虞谣牙关紧咬,嗔怒地又瞪他一眼:“哪学的浑话!” 第38章 翌日就是腊月廿九。刑部的人在晌午十分匆匆进宫了一趟,将理好的案卷与折子一并呈与虞谣,定下了卫家的罪。 以卫栀为首的数名罪臣自是难逃一死的,虽说年关里不好杀人,却也大可不必等到秋后问斩。虞谣批复下去,意思是过了正月就可动刀。 余下的一应家眷,不论男女俱没为奴。卫珂留了性命,去给白氏守陵悔过,旨意发下去后虞谣又传了礼部前来,言简意赅地下了两道旨。 一是将昔年之事公诸于世,把元君卫玖从帝陵中迁出,令行下葬。 二是开始筹备册立新任元君的事宜。 这第一件事好办,虞谣作为真正的“墓主本尊”尚未驾崩,没在帝陵里,卫玖一个罪人更没什么可讲究的,礼部皆了旨就着人前往京郊山中,打开陵寝,将卫玖的棺椁拉了出来。 第二件,却需按部就班的来。 册礼元君是桩举世瞩目的大事,不仅册礼要挑吉期,就连下旨的日子也需精挑细选,旨意亦要斟字酌句的拟定。 更何况还有册礼所用的吉服与一应礼器要备,即便是年后就下旨,也差不多要到年中才能忙完。 好在虞谣倒也没打算催。她只知会了礼部自己的意思,就安然让她们慢慢筹备去了。自己无事时铺开宣旨,精雕细琢地描了一幅龙纹。 女尊皇朝里,依旧是女为凤、男为龙,只不过凤成了更为尊贵的那一个。元君的吉服上都会有龙纹,尚服局里有现成的样式,华贵好看,只是做出来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