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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珠笑盈盈地望着他却不接,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过于灼热,他催促道:“还给你。” 她把珠花往他身前推了推,纤弱无骨的小手抵在他的指节上,“我们去福寿楼吃午膳吧,你答应了要带我吃那个什么……茄鲞、胭脂鹅脯……” 严铮又把珠花塞进她手里,她不接又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倒像是打情骂俏起来了。 姜季弥有一丝不悦,他凑上前来,“茶姑娘,你上次收了我的玉镯,答应了要等我给你赎身,做我的妾室。” 茶珠听他这么说,杏眼顿时瞪得老圆,惊讶地侧目看向他,“姜公子,我什么时候收了你的玉镯?”原来严铮是误以为她和姜公子有暧昧的关系,所以才摆着一张冷脸。 茶珠意识到这事之后,突然觉得严世子对她有一点意思,否则他恪守君子之道,犯不上与小女子冷言冷语。 “五月末的时候,我在山茶间听你抚琴,当时我……”他想问她是否愿意跟了他,但又羞于开口,于是夜间离去的时候让千九把玉镯带给了茶珠,还帮他带一句话,“若是愿意跟他就收了玉镯,不愿意就将玉镯还给他。” 之后他又来了惜玉楼,得知了茶珠去扬城的消息,他问千九手镯的事,千九说她收下了。 茶珠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歉意地对姜季弥说:“公子,此事我闻所未闻。” 千九恰好在大堂打盹,茶珠把他从珠帘后唤了出来。 千九躬着背站在三人面前,睡眼惺忪地想了半晌才说:“五月末啊……哦……那个玉镯我是想给茶姑娘的,我去后院的路上遇到英mama了,她说茶珠已经歇息了,她先把它收着,第二日她再给茶姑娘。” “我想姑娘赎身这些事,本来也归英mama管,我把话带给了英mama,她那日好像喝多了……”千九说不下去了,他已然猜到玉镯是被英mama私吞了。 严铮手里还捏着珠花,但听千九说完之后,手里的东西似乎不那么烫手了。 “姜公子稍待。”茶珠转身往二楼走去,不时便提着裙子小跑了下来,她恭敬地将这支成色极好的玉镯捧在手心递给姜季弥,“英mama贵人事多,她忘记告诉我这事便将玉镯放进自己的珠宝匣子里了。” 这下轮到姜季弥不接了,他面上涌起愁容,白高兴了一个多月,最后却换来当着诸人面的拒绝,他轻声地询问,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你真的……不愿意吗?” “我与公子因音律相交,其他未曾多想。” 姜季弥只觉这些日子心口开出的花一瞬间都枯萎了,他一把抓过玉镯,“哎。”他叹了一声之后也不等严铮便自行翻身上马了,他信誓旦旦地说带他来见自己的相好,结果是误会一场。 反而茶姑娘对着严铮语笑嫣然,姜季弥失落又惆怅地对他哼了一声,“你别跟着我,我心里闷,去小翠峰溜一圈。” 待他走后,茶珠手指轻拉严铮的衣袖,“公子,近日可曾安枕?” 第16章 第十六折 云泥之别 茶珠只是想问他是否还梦魇不断,是否需要她弹琴为他助眠。可她这话一问出来,面前的人突然仰头看天,紧致的脖颈上突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千九见这儿没他的事了又想回去打盹,他刚退了两步被茶珠一下叫住:“千九,昨日千七、千八是不是得罪宁公子了,我看他走的时候神色有异。”她的语气十分温和,闲话家常般询问千九。 千九在楼里待久了,自然知情识趣。他瞥了这个拿珠花的贵客一眼,贵客高大俊朗,衣袍料子华贵,玉冠是顶好的成色,他能被茶姑娘看上,家世自然不用多说。 他明白茶珠为什么会问他这事,他挠了挠头,“怎么会呢,对待贵客谁敢怠慢?今天早上千七还在给我说呢,宁公子半夜起来呕吐,千七怕他吐在自己衣袍上,便将他的衣袍脱了下来,整齐地叠放在塌前。” 他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宁公子以为是姑娘在照顾他,连连对着千七说,‘姑娘,我醉酒失态了’,千七早上和我讲的时候都笑岔气了。” 茶珠也笑起来,“是吗?难怪他刚才让我好好休息。” 千九又说:“哦,千八还给我抱怨呢,他说姑娘弹了曲子之后就偷吃客人点的糕点,又趁宁公子醉酒睡着,懈怠地坐在海棠间里偷懒,还早早地溜回后院休息。” 茶珠腼腆地低头,“哎,英mama总不准我吃饱,所以难免犯馋。”她又望向严铮,“公子,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我可饿了呢。” 严铮如何能不懂她的心思,她故意当着他的面与千九细说宁宸宸的事,自然是为了解释给他听,他从听闻她是小葫芦的相好后就一直微蹙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了。 他对着茶珠微笑,“我恰好也饿了。” 茶珠对千九说:“那你帮我给英mama说一声,我掌灯之前回来。”她刚转身想走,又看到小翠拿着帏帽跑了过来。 小翠道:“英mama说姑娘若要出楼得带上我一起,最好再带几个护卫,之前出了那样的事,她怕聚宝盆再被人给劫走了。” 严铮诧异道:“聚宝盆?” “英mama给我取的称呼,她指望我招财聚宝。”茶珠发现他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她从小翠手里接过帏帽,“小翠和我一起吧,护卫就不必了,这位公子武艺高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