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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嫁之时,听说婆家富贵,及到了贾府,发现不像表面光鲜,内里奢侈靡费,早晚是要分房,婆婆又不管家,定然吃亏,最后落得什么都没有,指着自己嫁妆过活。 卢氏有点动心,每年若有笔进项,总比没有强,自已夫君就知道读书,也没旁的本事,即便是读书,也不是灵透之人,中个举人拼尽吃奶的劲,和公公一样,有点扶不上墙。 想到这,道:“按说一个府里住着,帮忙是应该的,可这事不敢说一准成,我尽力说说看”。 佟姨娘告辞出来,这结果不算太差,虽看不出多大希望,总归比没有好。 残阳挥洒怡尽,高天一朦胧月影。 佟姨娘穿过花园,出了角门,路过一片竹林时,隐约那里传来笛声,丝丝缈缈随清凉的晚风飘送来, 佟姨娘住足,侧耳细听,隐隐的笛声,悠扬悦耳,时断时续,初时舒缓转而清亮高亢。 她往竹林深处看去,这一带偏西北,临近外宅,月色溶溶下,伴着美妙清音,这吹笛之人,该是何等风雅。 她心想:吹出这调调的该是个男人,女子惯常是缠绵悱恻,唧唧袅袅。 佟姨娘被笛声吸引,站了有一会,直到听见有人过来,才往回走。 ☆、16姐俩的婚事 王氏上房 偏厅,王氏正和一个老婆子说话,这老婆子穿着光鲜的绸缎衣裳,梳着溜光的圆髻,鬓边戴一朵娇艳红绒花,这婆子是京城有名的官媒王婆。 此刻一脸媚笑,爽利地道:“京城的未婚子弟,都在夫人心里,依老身看,有三家不错,一个是当朝二品户部陆尚书之子,年方一十六,年龄正好合适,二一个是京卫指挥同知方大人的公子,年貌相当,三一个是崔御史大人的次子,年二十,稍长了点。” 王氏点点头道:“mama说的正是我想的。” 王婆子道:“这三家里,以京卫指挥同知方大人之子最为合适,这位方公子现捐了监生,人才出众,方夫人出身想夫人也知道,我朝名门贵胄赵家,外祖曾是皇帝恩师,官授太傅,夫妇俩就这一个独子,媳妇过门掌家,没别的妯娌争宠。” 这婆子说得正和王氏心思,她着人细细打听过,陆尚书官职虽高,然其子听说不喜读书,整日价走马斗鸡,不务正业,崔御史的公子虽说人还算老实持重,但其母崔夫人为人极厉害,崔御史怕老婆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同知虽是三品官,可方同知得皇上器重,信任有加,在加上朝中人员极好,出任宰相呼声很高。 因此,王氏在心里取中方家,只不知方家何意,女方出面提亲,怕让人看低,王氏想等三爷来家,好好计议一番,为谨慎起见,找机会亲眼见上方公子一面,方才稳妥,自古媒婆无实话,十句言来九句差。 王氏手中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道:“我托你找的另一家可有眉目吗?” 王婆子眼珠子转了转,声儿放低,凑近道:“找好了,就是蔡邑伯孙家。” 说着,朝左右瞅瞅,王氏会意,挥挥手,下人们都出去了。 “说吧。” 那老婆子看着王氏,笑容颇暗昧,低声道:“这蔡家寻亲有阵子了,京城知道底细的无人肯嫁给他家,先后订了两回亲,女家一打听,就都退了,有一家礼都过了,就差成亲,最后连抬礼都不要了,赔钱硬是把婚退了。” 王氏道:“这事我隐约听过,只说是姓蔡的,不知哪家,听说好像是那家儿子不大好。” 王婆子附耳小声嘀咕了一阵。 王氏扬了下手中的扇子,唇角浸出一丝笑意,不紧不慢的道:“就他家吧。” 王婆子瞅着王氏的脸,抽口冷气,心道:心思够毒的。 王氏知道她想什么,收了笑容,耷拉着眼皮,声儿冷了几分,道:“她一个庶出,嫁去这样人家,算好的了。” 这婆子瞅着王氏不悦,忙赔笑道:“夫人说得是,一个庶出,还想要什么人家。” 心里腹诽:自个姑娘怎么不嫁去。 王氏道:“好歹一世吃穿不愁,也不算埋没她,就她那副样子,正经人家能看得上?” 老婆子陪着笑脸,心里默念:都是钱财闹得,这把年纪,却还做这阴损之事。 次日,王氏却受了风寒,早起头重,无精打采,请了郎中,开了几剂药,几个妾侍,都在跟前侍候。 婉儿这二日承了雨露,越显娇艳,反倒是小鸾有点懒懒的,一副萎靡嗜睡样,也许是孕期反应。 王氏素日就恨这帮子妾侍,因此,一半真病,一半装的,四个妾白日就不敢离开,本来内宅妇人身子弱,半日下来,便累得够呛。 好在佟姨娘穿的是平底绣鞋,可那三个妾侍穿着厚高底鞋子,就遭罪了,直累得东倒西歪,呲牙咧嘴。 王氏病中,更看不上,故意装作病重,不令她们回房歇着。 佟姨娘也瞧出来,王氏阴险。 总算挨到午时,小丫鬟进来回:“请姨娘们用午膳。”几个妾才得以离开。 午膳摆在东次间,邹姨娘坐上桌子,累得直揉脚,吃饭也没心拉肠的,小鸾和婉儿也不动筷,小鸾找自己的丫头揉腿,婉儿绣鞋脱了,打了赤足。 邹姨娘吃了两口,没甚胃口,就撂筷了,独佟姨娘端起碗,这站了一上午累了,反倒饭吃得多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