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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看二门外一个熟悉的高大清俊身影,佟氏呼吸急促起来,忙闪身躲入花墙后,她不想让安仲卿见到她此刻的的狼狈,安仲卿却没进后宅,朝大门方向走了。 看他背影消失在一道高墙拐角处,佟氏身子靠在墙上,软软的,好久才挪动步子,惊魂未定往回走,走到厨房门口,收步,怕慌慌张张的让人察觉,静了一会,才迈步进去。 佟氏佯作无事像往日一样,柳五媳妇和赵家的好像正说着什么,似乎是谈论她,看她进来,就不说了,柳五媳妇笑着道:“佟姨娘,你刚来时,我看你腰身细得怕用力便能折了,可这段日子干这么粗重的活,你还真不像表面恁般娇弱,而且挺能吃苦的,还真顶下来了。” 佟氏看地上扔着一大堆菜,便过去摘菜,手不闲着,笑着道:“人要是不逼,不知自己有多能忍,虽贱命一条,总得活着。” 管事老夏婆子不知又去那里躲清闲了,剩下三人更自在。 赵家的平素*闲话家常,*打听府里八卦事,乐得各处去传播,这时,接上话头道:“我听说你从前是做姨娘的,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柳五家的也好奇道:“听说你夫家坏了事?我近日听不知是真是假,说咱们家公子看重你,这话听了我只是不信,若公子上心的女人怎么会干我们这没能耐的粗活。” 她这一说,赵家的跑到她跟前,佟氏正低头摘菜,赵家撩开她挡在额前的碎发,仔仔细细端详她的脸,啧啧两声,道:“还真是个美人坯子,细皮嫩rou,看这眉眼,没一处不是好的。” 这佟氏自打到厨房,只知道闷头干活,这俩下人以为她是新卖来的使唤的人,也没大理会她长得好赖。 大厨房离上房远,里面的事多不清楚,过了些日子这才知道点风声。 赵家的拿开手,直摇头,可惜地道:“这么齐整的人,偏和我们一样,做这等低贱的腌腻活。” 看来她是没相信柳五家的话,若信了,早追着问了。 好半天,佟氏低头没说话,柳五家的听似无心的话,却扎在她心上,这些日子她受的苦,安仲卿怎么可能一点听不见风声,可他为何不抻头,坐视不理,佟氏心头有点隐隐作痛。 一直依赖着他,以为有他在,不会让她吃苦,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她受戚氏的折磨,他却袖手旁观,且是在他府上,她这段日子劳累,回屋倒头就睡,不愿多想,怕徒惹伤心。 这时,老夏婆子进来,三人连忙不说了。 老夏婆子脸上的rou今日松弛下来,沟壑平坦多了,打进门就盯着佟氏身子上下打量,忍住笑说道:“这小腰恁细,难怪后角门的张瘸子打你的主意。” 这句话,厨房里像炸开了锅,赵家的一听新鲜事,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过来,问:“张瘸子怎么打她的主意?” 老夏婆子用手掩嘴吃吃笑了半天,才道:“后角门的老张瘸子听说前两日跟全管家要你做媳妇。” 佟氏脑子轰地一声,下面她说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恍惚听说全管家没答应,还把他臭骂一顿之类的话。 一顿晌饭下来,烂菜帮,菜叶,又是一大桶污秽物,佟氏要提到后门,她提着重重的桶,碎步边走心里发怵。 走到后门,看后门没开,老张瘸子不在,就放到角门旁边,赶紧走回来。 她不知道,她哥哥佟维国正好来到西角门前,看门关着,外面上了锁,听老家人说妹子常到后面角门倒脏物,就等了一会,没有人影。 原来那张瘸子被佟氏狠狠踩了一脚,脚疼得钻心,就跟全管家告了假。 因此,佟氏看脏物都堆在角门旁,无人管,猜想那张瘸子是让自己那一脚踩狠了,连桶都放下,也没提空桶回来。 暗自庆幸,没见到那老厌物,忙回厨房去了。 佟大爷在附近等了半天,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失望地走了。 又过了三五日,戚氏脸上的肿消了,一大早,丫鬟侍候戚氏梳洗,戚氏照着铜镜,看看脸上皮肤还是细细白白,松了口气。 素姐进来,福了福身,道:“卑妾给夫人请安。” 戚氏道:“这二日见到你家公子没有?” 素姐束手听问,怕夫人多心,忙抛白道:“奴婢连公子影子都没见着。” 戚氏知道丈夫对素姐不上心,一年中只偶尔去一趟半趟的,应应景。对她也放心,只不过随便问问。 其实,她每日让丫鬟打探,说公子都宿在前院,从未过后面来,和佟氏自然也就见不到面。 她把对丈夫的怨恨一古脑转嫁到佟氏身上,想起佟氏那小蹄子,就恨得牙根疼。 ,这时,温家的在旁道:“公子是一时糊涂,被佟氏狐媚子迷惑,等过了新鲜劲,公子还是会回到夫人身边,一个才相识年把的女人怎能和夫人相比,在说公子非无情之人,公子那日来看夫人,看样子心里也不好过,依老奴看,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这番话,戚氏气稍平,方不在觉得太过委屈,细想想自己那日话说得过分,看他护着佟氏那狐媚子,乱了方寸,一时气愤,竟口不择言。 总之,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也有错,说到底,都是姓佟那贱人惹的。 素姐在旁留心观察夫人脸色,见戚氏面上阴晴不定,美丽的脸上隐有怨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