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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香绕过富贵牡丹琉璃照壁墙,差点撞到一人身上,那人二话没说,抬手就给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刮子。 红笺收手骂道:“狗奴才,瞎了眼了。” 尚香有点打傻了,跟着英姨娘,英姨娘都未动过自己一手指头,好半天,才看清楚红笺满是得意带笑的脸,又看玉儿站在她主子身后,看着她心里称愿。 尚香捂着脸,跑回西厢房,在门口把委屈往肚子里咽了咽,才抬脚进屋。 英姨娘刚迷瞪一会起来,一整天吃得素淡,胃里平复了,不难受,就有了点精神头,坐起来,也不敢去家宴上吃,搞不好又折腾,正想着尚香回来去上房告假,尚香就进门来,英姨娘才要指使她,愣了一下,紧紧盯着她的脸,尚香被红笺打得五个指印清晰地留在脸上。 英姨娘惊讶道:“你的脸怎么了?让人打了?” 尚香坐在炕沿边低头落泪,见也瞒不住,道:“红姑娘打的。” “你是我的丫鬟,她凭什么打你?你什么犯在她手里?”英姨娘惊怒。 “奴婢从庄子里回来,一进门,正好红笺姑娘出门,天黑,看不清,不小心差点撞上,她就甩了我一巴掌。”尚香一边抹泪,一边委屈地数说。 “这还了得,你有错她该来告诉我,由我做主子的管教,她出手打你,不知自己僭越。”英姨娘气愤地道。 “她说连奴婢主子都没规矩,难怪奴婢没规矩,说她替主子管教奴婢。”尚香故意添了些话,捎带上英姨娘。 “这还了得,二房乱为王了,我去上房找沈氏评理,若不给我个公道,我就找二爷和夫人做主。”英姨娘说吧,真就往外走。 尚香受了委屈,盼着有人伸冤,也不拦着她主子。 沈绾贞一大清早,就被大少夫人赵氏派了差事,明儿伯府宴请外客,赵氏一个人忙活不过来,着她帮着张罗明儿宴客的酒席,明儿人多,她想着桌椅恐怕不够使,现带着人从库房里抬出来平时不用的,碗筷也按人头点验备足,酒水提前备好,为免明儿忙乱,把该做的猪、牛、羊、鸡鸭,让大厨房先煮出来,青菜为新鲜,明儿一早送来,晚上开席,现炒就来得及。 一一安排妥当,沈绾贞回来换件衣裳,预备去花厅吃酒,刚喘口气,茶未喝上一口,小丫鬟就来回说,“英姨娘有事求见主母。” 沈绾贞一听是她,就不打算见,谁知她又使什么坏心眼,对绣菊道:“你出去看看,把她支走,就说我累了,身子不舒服,正歇着。” 绣菊出去,英姨娘料到沈绾贞不见她,果见绣菊出来,绣菊道:“主子身子不舒服,正躺着,姑娘有什么事,待主子得空,奴婢替您回。” 英姨娘就把红笺如何来她屋里寻事,找茬打了她的丫鬟尚香说了一遍,末几道:“姑娘替我评评理,她做得该不该?我就不信,还没有王法了,少夫人不管,还有二爷,还有夫人,说不得大家没脸。” 绣菊似笑非笑地道:“姑娘这话差异,红笺姑娘好歹是主子,尚香在怎么都是丫鬟下人,下人冲撞了主子,打一巴掌,就找到夫人那里,也没有为个奴才把主子打一顿的理,大不了夫人说一句红笺姑娘张狂,又能怎样?就是二爷,红笺姑娘是枕边人,难不成反不如一个丫鬟,姨娘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绣菊一番话说得英姨娘眨眨眼睛,想想,自己亏了没去,若去了,告不赢,倒叫红笺那小蹄子得意。 怎么想心里都憋屈,抱怨道:“二房有主母,反倒让人受这个委屈,都没了规矩。” 绣菊一听,怪上主子,沉脸道:“谁说二房没规矩,为个奴婢反怪主子就是有规矩,姑娘的奴婢也是奴婢,不能因姑娘跟了爷,就都是爷的人,都跟着上去了。” 英姨娘怎么听着这丫鬟话里好像把她也骂了,又找不出话来驳,赌气走了。 绣菊回屋,述了经过,沈绾贞笑道:“你这丫鬟如今也嘴巴不饶人。” “这都是逼的,不然在这府里,我主仆就受人欺负的份,连个姨娘也敢来质问主子,还说什么规矩?自己就先没规矩。”绣菊生气道。 英姨娘一生气也忘了告假的事,心里把沈绾贞骂了几回,走回屋。 尚香一看主子阴着脸,就知道碰了钉子。 英姨娘让尚香去告诉大厨房,把她的分例饭菜送来,不知会一声,怕府里主子多,大厨房本来事忙,没人理会她一个姨娘用没用饭。 英姨娘吐了一小天,又去上房惹了气,半倚着床榻,等着大厨房送来晚膳,可左等不来,又等不见送饭的人,让尚香出去看。 尚香回来说,“花厅早已开席,想是大厨房把这事忘了。”如今节下应酬多,还有酒席要承办,大厨房应付不过来,那还能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你去看看,催一催,就说我饿了,肚子里的孩子也饿了。”英姨娘怕说自己像上回无人搭理,就指着肚子里那块rou。 尚香刚想出去,“回来”英姨娘又唤她,尚香停住脚,“还是我去吧!你去未必管用。” 英姨娘唤回尚香就自己走去府里大厨房,快走到门口,见两个婆子抬了一个大食盒,像是往前院去,心想定是爷们吃酒要东西,听二人边走边说,其中一个婆子道:“二少夫人指挥着人把rou都煮出来,喂着入味,备明儿锅灶不够用,明早青菜送来,现摘了,洗干净,上灶一炒,一点不耽误工夫,省了明儿忙乱,今年府里宴请的客人比照往年多,都赶在一日,万一哪儿不齐全,上面又要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