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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贞等下轿子,付了轿子钱,车轿不出州,她们是走一段都要另雇车轿。 江南冬季,刚刚还响晴天,转眼就下起小雨,几个人出门时,北方是冬天,加之一路走得匆忙,没备雨伞,此刻,天空阴雨连绵,冷雨打在湖面,茫茫不见有船,附近又没有人家,古代地大人稀,不少地方都是没有人烟。 突然,巧珊朝湖中央一指,“那不是一条船。” 湖面很宽,蒙蒙细雨中湖面有一条画廊船,好像很大,隐约船头站着一个男子,往远处湖面眺望。 沈绾贞等站的岸边没有遮挡,几个人就把手做成喇叭形喊船家。 那条大船半天像是没听见一样,绣菊几个喊了半天,那条船才慢腾腾地划了过来。 离岸上不远,那船家喊道;“客官,是要坐船?” “要坐船。”绣菊和巧珊喊道。 “不行啊,船是这位客官包下,游湖的。” 船行岸边,沈绾贞看这条船雕梁画栋,新油漆红,里面桌椅摆设考究,看那船头立着的男子,赏落雨的湖面,是那么恣意,仿佛超然世外,全然不理会几个人。 沈绾贞看这条船船家也做不得主,就对那男子唤道;“公子,路上遇雨,行个方便。” 那人方转过头,离着岸边不过三五十米,看清楚那男子长相,二十岁上下,清秀儒雅,衣着华丽,不似普通穷书生,兼着船尾船侧还有两三个人,看似随侍,显然是保护和照顾这位贵公子的。 沈绾贞不得不硬着头皮,朝船上那贵公子,敛身一福,扬声道:“公子,若不是今儿遇雨,也不敢打扰公子雅兴,公子若觉得实在不便,我等也不勉强。” 那年轻公子瞅瞅她,掉转身,沈绾贞以为没戏,没想到船却朝岸边靠过来。 停稳,绣菊和巧珊扶着沈绾先上船,沈绾贞对着那贵公子飘然下拜,“谢公子行方便。” 那公子神情淡淡的,对着她,只微微颈首,淡漠没什么表情,突然,朝她投来目光有点异样。 沈绾贞看他盯着自己脸上看,然后掉过头,赫然见他唇角挑起,似有一丝嘲讽。 沈绾贞伸手朝脸上摸了摸,不好,摸了一手腻粉,这是她扮成中年妇人,绣菊特意给她精心上的妆容,可雨水一浇,妆容花了,脸上估计很狼狈,沈绾贞尴尬地笑笑,演技太拙劣,穿帮了。 沈绾贞既被人识破,也不装下去了,抽出帕子,抹去头上脸上雨水。 那年轻贵公子无意朝她又看一眼,眸中露出惊奇,这女子擦抹几下,面上肌肤竟洁白细腻,透出清纯,可为何妆扮成中年妇人,他云淡风轻心境,徒然生出几分兴趣。 沈绾贞看这公子神情冷淡,也就敬而远之,离他稍远,站立船身一侧观雨中湖面景色。 钱宽和船家聊天,船家摇橹,边和钱宽说些风土人情。 巧珊惯是嘴闲不住,在船侧和那公子的下人,一个小厮搭话闲聊,沈绾贞就听那小厮问:“你们是那里人?” 沈绾贞不由看看巧珊,怕她说漏嘴,就听巧珊道:“山东府的。” 那小厮问:“走亲戚。” 巧珊快言快语,“我家姑奶奶嫁在此处,捎信让过来。” 沈绾贞暗自笑了,这丫鬟还算机灵。 又听巧珊问:“你们是那里人?看着不像本地的?” 那小厮年轻,看巧珊人长得秀气,又一副机灵模样,就有几分好感,几句话下来,就热络地道:“我们是京城人,我家爷……。”刚说到这,船头那贵公子便沉声道:“小顺子。” 吓得那小厮一伸舌头,不敢在跟巧珊搭话。 沈绾贞朝那公子背影望过去,只觉有点眼熟,怎么也想不起那里见过,可一搭眼这公子就不陌生,可那里见过,一时也想不起来。 船靠岸,钱宽问船家打听吴玉莲信上书写的地址,那船家土生土长,一听问,就知道,热心地道:“桃溪坞不大,就一家张记点心铺子,下船朝西走,不远就是。 沈绾贞上岸,蒙蒙细雨中小镇子不大,百十户人家,都是一带白墙,河水弯弯曲曲,绕镇子内流淌,石拱小桥,纵横交错,烟雨江南,风景如画。 上岸,沈绾贞一回头看那贵公子也跟着上岸,那方才跟巧珊搭话的唤作小顺子的手里拿着两把雨伞追上她们,送给巧珊,道:“这是我家爷让给你们的。” 沈绾贞回头瞧瞧,那人正往岸上走,沈绾贞笑着对小顺子道:“多谢你家主子。” 地方不大,一打听便找到地方,来到门首,高高挂着幌子,“张记” 沈绾贞无意朝后瞅瞅,那公子带着仆从也跟着过来,她纳闷,看那公子进了左侧偏门,沈绾贞自嘲笑了,是自己多心,人家非是跟着她们,是人家家住在这里。 沈绾贞迈步进了铺子,一个伙计在柜台里面,看见进来人,满脸堆笑问:“客官,要买点心吗?我们这的点心都是独家手艺,乃一绝,别处买不到的。” 沈绾贞上前客气地道:“敢问掌柜的在吗?” 那伙计有点意外,不是来买点心,就找他主人,瞅瞅她们几个,“掌柜的出门了。” “掌柜娘子可在?” 那伙计咔吧下眼睛,“是找我家奶奶,就朝后喊一个小伙计,说前面来人找奶奶。” 一会,里间帘子啪嗒一响,走出一个女子,身材娇小,眉清目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