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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辰,你比我爸都cao心。”陆虎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彻底堵住了安辰的嘴。 还好老天爷总有发善心的时候,余期和陆虎的票数遥遥领先,顺利拿下了四班和五班的名额,陈期一颗心掉回肚子里,安辰那口气也终于能松开了。 余期心情大好,吵着要请他们去肯德基,点菜时全然一副大款开仓放粮的架势,惊的陆虎偷偷问陈期,余期是不是偷了家里的存折。 “据说她一个月零花钱能看一场演唱会。” 陈期想了想,大概解释了一下,回过头才发现陆虎好像根本没在听,而是看向窗外的新华书店,许惟肖正背着书包匆匆走过,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要不要喊许惟肖进来一起吃,但最终只是转回了头。 拆除一角又补进一角,仍旧是四个人,却不再是曾经的那四个人了。 184. 陈期想起周五晚上的对话,因为陆虎拿到了名额安辰拉他去和班级几个哥们庆祝,她一个人回家,买好文具顺便逛了逛临近的玩具店,然后在橱窗里看见了许惟肖的脸。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许惟肖抬起手,指向橱窗里的玩具吉他,小小的塑料吉他仍旧带着小猫小狗的图案,似乎和她们小时候那把一模一样。 陈期点了点头,刚刚结束的投票环节余期拿到了五十五票遥遥领先,而许惟肖的票数不足余期的一半。 “期期,刚刚你的票投给余期了是吗。” “我也投给你了。”陈期急忙解释,像是做错了事拼命弥补,“两票,一票给了你一票给了余期。” 许惟肖看着她,眼神有些飘忽,然后露出一个带有探寻意味的苦笑,她问:“如果只有一票呢。” “惟肖,每个人有两票。” “我知道。”许惟肖没理会她的装傻,“我是说如果,如果只有一票呢,你会投给谁。” 陈期沉默的站着,最终也没有开口。 实话伤人,而假话,惟肖也未必信。 这不是和谁关系好的问题,而是要看谁的基础成绩有考上徐高的可能,这宝贵的二十分自然要用在刀刃上,余期可以不在乎,但陈期不能不理智考虑,细细衡量。 可这些话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惟肖又不是不懂,走投无路时,大概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才能解救自己。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许莉莉欺负我,都是你帮我出头。” “你记错了,帮你出头的是安辰,哦,还有你自己。” “不。”陈期认真的摇了摇头,指向右侧橱窗里的玩狙吉他,“就是那个玩具吉他,许莉莉要玩,你不许,说是你的自己人才能玩,你说……” 许惟肖满脸冷漠,橱窗里的暖黄色灯光映照着她的脸,只能让陈期看见满脸的疲惫:“我忘了,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陈期咬了咬嘴唇,惟肖,你撒谎。 “惟肖,不考徐高也没关系的。”压在心底的话终于有得见天日的一天,她们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 徐高每年录取一千多人,即便是徐中,能以正取生身份考上徐高的也不过二百多人,即便你拿了二十分的加分名额又能怎样呢,或者说,万一你拿了二十分的加分名额仍旧没能考上徐高呢。 岂不是更加不甘心、自卑自责,没考上徐高就要在内疚中活一辈子吗。 徐高不是终点站,惟肖,求求你醒一醒。 许惟肖眼角划过一滴泪,她还是那样好看,那样动人,就连泪水划出的弧线都像是设定好的,圆滑的一条,像是电影或是MV中女主角才配得上的画面,可她到底也只能说:“陈期,你不是我。” 你不是我,又怎能知道我的艰难。 可若当局者迷让观者清呢。 说不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夏天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晚,陈期记得小时候,自己总是在这样的夜色里撞见惟肖练舞的样子,她把长发盘起来,露出漂亮的天鹅颈,陈期在阴影里偷偷模仿,东施效颦,像只跟随白天鹅的丑小鸭。 许惟肖终于累了、倦了,她推开玩具店的门,买下了那把玩具吉他。 “我mama给了我钱,让我给大家买零食拉票,我没买,我已经很丢人了,不能再丢人了。” 她自言自语,然后顺手把可怜的玩具吉他扔进了一旁的垃圾车里。 陈期从思绪里走出来,接过安辰递来的蛋挞,然后把可乐递给他,再次看向窗外时许惟肖也忽然间看过来,陈期对上她的眼睛,居然下意识躲闪,然后又慢慢直起腰背,苦笑起来。 惟肖,我并不欠你什么。 余期哇哇的叫喊着,不知道陆虎又说了什么踩了她的尾巴,安辰拿出刚借的绘本,书签掉下来陈期捡起来看,上面写着——“世界最棒的事,就是每天醒来都有崭新的一天,完全免费,永不断货。” 无论前路怎样艰难,他们每个人都有新的一天。 而许惟肖的新的一天,已经很久没有来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去年这个时候每个礼拜我都要去医院补牙,医院坐落在有名的小吃街,从地铁站下来那一路,每家店都妄图用香味谋杀我,其中有一家糕点店,便宜实惠,经常能在居民区看见,他家那时出了丹麦牛奶卷,我看病时间总和牛奶卷出锅时间相撞,于是每次都要经受只能闻不能吃的酷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