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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好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离开,”白茶平静的眼底难得多了分波澜,“所以非要说的话,学习就像是恋人一般的存在。”

    ……

    怎么说呢,听到这个答案,宫野和一之濑同时抽了抽嘴角。

    该说,不愧是白茶…吗?

    不,一之濑只想说,注孤生!

    丝毫不知道被好友打下标签的白茶此刻正在为别的事而烦恼…她看着手中的画再一次陷入沉思。

    真的就这么不像吗?

    不然赤也为什么在看到这幅画后,直接从座椅上摔了下来。

    “你的画功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被这么吐槽了。

    室外的阳光灿烂,甚至有些晒人。

    白茶垂着头却无暇顾及,她怀着疑惑看着手里的画。

    专心致志,以至于稍微的响动也让她愣了一下。

    “这是你的画么?”

    “嗯。”白茶下意识回道。“你是认真画的吗?”

    她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蓝色小人悠悠地飞到自己的面前。

    小小一只,帽子上带着辨识度极高的蓝色黑桃,挎着蓝色帆布包,整体以蓝色系为主,很有艺术气息的样子。

    只见小艺术家围着画纸端详了一阵,最后给出总结,“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白茶平静地让她打量,“谢谢点评,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听起来到有点认命的意思。

    可能是察觉到了少女已经竭尽所能,美琪提高了飞行高度,保持与她的视线持平,“Draw!Drew!Drawn!”

    嗯?

    还没搞懂为什么开始念起了英语,白茶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内心深处破茧而出,连她自己也没发现此时头上多了一个黑桃发卡。

    等她意识过来时,手已经开始不停地唰唰唰挥了起来,笔墨飞舞。

    白茶停笔,整个过程不出五分钟,一个笔画细腻、俊美雅致棱角分明的脸庞陡然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含笑的眉眼如同少年就站在眼前,岁月静好一般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看到画中人,美琪捏住下巴似乎对成果很满意,“这就是你原本想要画的内容?”

    白茶眨了眨眼,“我想的?”

    “甜心是‘理想化的自己’,所以形象改造某种程度也是依靠被改造的人的内心想法,甜心只是帮忙呈现出来。”

    美琪冷静地阐述道:“所以我刚刚也让你心中所想变成可能,也算是白茶自己的力量。”

    “心中所想…”白茶垂眼,画中的少年仅仅用最简单的色调勾勒轮廓,却像是在欣赏一副写意的印象画,捕捉稍纵即逝的色彩。

    为什么会想到前辈呢?

    有什么东西弥漫开来却没办法抓住,白茶来不及探究,没握紧的画便顺着风飘了出去。

    “画!”

    美琪的呼声,让她连忙收回分散的注意力,转头去找它落下的轨迹,幸好风停了下来,卷走的画也只是轻飘飘舞动了一会儿。

    最后轻轻落在了少年的脚边。

    白茶正要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拾起画,在纸张的映衬下像是没有一丝瑕疵的玉器。

    她顺势至下而上望去,入目的阳光刺得她不由微眯上眼,很快便觉得有道阴影挡在眼前。

    白茶适应地睁开眼,发现少年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如修竹般的身形很好地挡住了阳光的照射。

    随即温润地男声传来,“好点了吗?”

    白茶站起身,“好很多,谢谢前辈。”

    她道了声谢,这才看到少年单手捧着一束花,很像幸村前辈的风格啊…

    等等,幸村前辈?

    白茶不由抬头,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了。她画中人的真人出现了,而且此时正看着画着自己的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对方的脸色好像有细微的变化。

    “所以,”蓝紫发色的少年眸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他轻轻歪头,一缕碎发从额前散落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可以知道白茶是在画谁吗?”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眼底略过的狡黠悄然而至。

    “父亲。”白茶神色认真。

    美琪震惊,这么年轻的人竟然是爸爸么?

    “这样啊。”

    少年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她也直直地回望,“原本想要画的人是父亲才对。”

    说到这儿,她一贯没什么波澜的神色难得泄露出一分迷茫,“可是有人告诉我,心里真正所想的其实是幸村前辈…”

    “我不明白。”白茶微皱着眉,像是在海上雾霾里迷失了方向的飞鸟。

    头顶是云卷云舒,阳光肆意洒下,两人的衬衫和褶裙也染上了灿烂的光。

    少年的眸光微动,月光浮影,良久才开口,“我知道了。”

    白茶不解,一度觉得幸村前辈的国文阅读理解一定做的很好,她有些漫无目的地想着,话说自己的国文成绩也没有很差…

    下一秒,一支像是由少年渲染的蓝紫色的花递至她的面前,微风拂动,枝叶轻柔如同美丽易碎的蝶翼不堪重负地颤动。

    “我可以收下吗?”持花之人带着笑意的嗓音传来,“这幅画。”

    白茶盯着眼前的一花一人,“前辈这是在贿赂我吗?”

    “不是哦,”少年轻轻眨了眨眼,“因为想告诉白茶,这是关于一株鸢尾提心吊胆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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