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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沈益科举不顺, 到了京郊去散心,却意外碰见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被人欺凌,沈益救了他, 因此伤了右手。

    沈益将这少年带回去, 给他治伤。这少年伤好之后,才告诉沈益自己的身份。这少年竟然是当今的四皇子,而欺负他的人, 是六皇子的人手。

    沈益才恍然明白过来,他当初救这少年的地方,在皇家园林畅春园附近,想必当时皇上带着嫔妃和皇子住在畅春园中。

    沈益因为伤了右手,绝了科举之路,一腔抱负无处施展, 心中是有些愤恨的。

    当时太子被废,太子之位空悬。沈益看着四皇子信任的眼眸, 问他要不要跟着自己学习。四皇子虽然在宫中有大儒师父,但是这些师父对他并不重视, 况且四皇子对帮了自己的沈益很是敬慕,自然同意。

    当时沈益扶着不及,四皇子已经跪下给沈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抬起头,唤了师父。

    沈益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指点一下四皇子, 并没有打算当四皇子的师父,但是四皇子既然头都已经磕了,沈益无奈,只能收下这徒弟。

    沈益问了四皇子,四书五经他都读了,其余的东西读的不多。沈益将自己之前读过的史书,包括正史、别史、野史、杂史等等,都送给了四皇子。这些史书沈益都详细读过,书册里有很多夹页,上面都是他的批注,写明了自己对这些事情的思虑和看法。

    将这些史书读完,这帝王之道该是如何,帝王之路该如何走,估计四皇子心中就有谱了。

    沈益还教四皇子了一套拳法和呼吸法门,只要好好练,将来他在宫中就有自保之力,然后就将四皇子送了回去。到了畅春园附近,果然很多人都在悄悄的找四皇子。沈益隐在暗处没有出面,四皇子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

    等四皇子走了后,沈益就将这事放下了,他自己科举不了,在京中也没有意思,就直接出去游历了。

    后来四皇子当了皇上,还联系过沈益,希望沈益能够出仕,做自己的太傅。

    那时,沈益已经将为官出仕的心,慢慢放下了。他寄情于山水,潇洒自在,已经受不来官场的拘束了,就拒绝了。

    沈益却没有想到,他后来回了扬州老家,竟然又捡了一个女徒弟。

    如今他徒弟宝钗突然在京中办了学院,他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沈益到了京都薛家,让薛家人去找宝钗,宝钗听到师父回来了,连忙去见。

    沈益问宝钗建这个皇家女子学院的用意。宝钗这一生,最信任的人,除了薛蟠和薛太太,就是师父沈益,司徒澈尚且还要往后排。

    她建立这皇家女子学院的最终目的,宝钗并没有告诉司徒澈。宝钗苦笑,司徒澈之前想纳妾的事情,到底是让她在心底对他起了隔阂,不能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如今沈益问起,宝钗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

    沈益听完,不由沉思。

    沈益和薛蟠一样,觉得宝钗走了一条很艰难的路。

    沈益这一生,早年丧妻后一直未曾续娶,一生无子无女。他收徒弟的时候,也没有性别偏见,收了一个女弟子,沈益心中自然对所谓的纲常礼法不屑一顾的。

    宝钗想改一改世道,提升女子的地位,沈益想起自己的亡妻,心中一痛,决定支持。

    沈益对宝钗赞许说道:“你之志向,为师不及也!”

    沈益多年没有见过皇上了,看来,自己是时候和皇上见一面了。

    皇上听说沈益求见,连忙让人将他请了进来。沈益到了御书房要下跪请安,皇上连忙冲过来扶住沈益,口中说道:“师父不可,折煞我了。”皇上在沈益面前,连朕都不自称了。

    沈益,在皇上心中,是他的师父和恩人!虽然两人只接触过短短几日,但是沈益将皇上从污泥中拉出来,又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最终登上了皇位。

    可惜沈益嫌拘束,坚辞不受太傅的位置,皇上只能给了沈益一块腰牌,让他遇见事情可以拿着腰牌去找官府帮助,作罢了。

    沈益和皇上叙了旧,就将自己又收了一个弟子的事情说了。

    皇上笑道:“原来薛蟠的meimei,诚郡王妃竟然是您教导出来的,我的小师妹!怪不得!”

    自从宝钗建了皇家女子学院,宝钗就进了皇上的视线,皇上对宝钗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一定的关注的。

    沈益抚须笑道:“是呀,以后,你这小师妹还要你多照顾才是。”

    沈益从来没有求过皇上办事,如今难得开口,皇上自然答应:“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师妹,师父放心。”

    皇上毕竟是皇上,虽然沈益和皇上有师徒的缘分,但是沈益有分寸,不会指导皇上做事情。女子科举是移风易俗的大事,沈益自然不会直接要求皇上立即革新,让女子也能参加科举。

    不说皇上会不会听沈益的,即使皇上如今同意,女子科举做官能不能实行下去,也是一个未知数。改革,不仅仅是皇上同意就可以的,这牵扯到民俗民情和利益之争。

    沈益如今只是将宝钗的身份在皇上面前挑明。如此,以后宝钗想做什么事情,也更容易得到皇上的支持。

    皇上想封沈益为太傅,沈益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不必了,老朽老朽,已经老了,就安享晚年了,不想在官场上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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