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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苏庇路里乌玛见纳芙蒂蒂这幅状态,也有些惊讶,他从没有见过纳芙蒂蒂如此失态。无论是高贵清冷的那一面,还是妖冶邪气的那一面,纳芙蒂蒂在他眼里都是足够冷静的。

    而非像现在这般。

    赛西图尔斯的死能让纳芙蒂蒂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起伏,足够说明了他在纳芙蒂蒂心中的分量。

    想到这,苏庇路里乌玛的心里竟然觉得十分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的胸口,让他感到没来由的烦闷。

    苏庇路里乌玛不清楚这种莫名产生的情绪是不是名为嫉妒。他不禁暗自心惊,纳芙蒂蒂的对他的影响竟是比他自己所以为的还要深。

    这时,乔特雅诺也走进了船蓬,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阿蒙霍特普四世的侍卫长加里。

    乔特雅诺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淤青,那是被打中之后所留下的痕迹,他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嘴角处还浸着血。

    而加里相比于乔特雅诺要好上很多,除了衣衫有些褶皱之外,脸上并没有挂彩。

    很显然,这两人刚刚在船外进行了一场对决。

    乔特雅诺先是看了一眼付臻红,在发现付臻红的状态有些不对后,他与苏庇路里乌玛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乔特雅诺走到了苏庇路里乌玛的身旁。

    至于加里,则是很自觉的站在了阿蒙霍特普四世的身后。

    阿蒙霍特普四世并没有理会进来的加里和乔特雅诺,他凝视着付臻红,“纳芙蒂蒂,别自欺欺人了。”

    “你知道的,我不会在这种轻易就会被戳穿的事情上骗你。”阿蒙霍特普四世再一次靠近付臻红:“你可以同我回去向大祭司卡勒求证,”说到这,他微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见到赛西图尔斯的尸体才肯相信他已死亡的事实,那么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尼罗河西岸的亡灵之城。”

    付臻红没有说话,他垂下眼眸,让人无法窥探到他眼中的情绪。

    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知道这是纳芙蒂蒂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他也知道,纳芙蒂蒂最终一定会同意。

    船蓬内变得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在等付臻红的回答,等他做出选择。

    几秒之后,付臻红抬起眼眸看向阿蒙霍特普四世:“我要去死亡之城。”

    他话音一落,乔特雅诺正准备上前说些什么,却被苏庇路里乌玛拦了下来。苏庇路里乌玛握住乔特雅诺的手腕,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乔特雅诺啧了一声,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得站在了原地。

    阿蒙霍特普四世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甘的乔特雅诺,又看了一眼将情绪藏匿在平静面容之下的苏庇路里乌玛,“这艘船是两位阁下的,那我和纳芙蒂蒂也就不打扰两位了。”

    付臻红既然决定了目的地,便不打算浪费时间,他看也没看乔特雅诺和苏庇路里乌玛,直接朝着船蓬外走去。

    看着付臻红离开的背影,乔特雅诺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晦涩,此时此刻,他竟然不知道是该庆幸于获得自由的自己不用再被迫的开船去往高危险区阿拜多斯,还是该失望于纳芙蒂蒂走得毫无留恋,对他和苏庇路里乌玛没有半分的在意。

    阿蒙霍特普四世似乎是察觉到了乔特雅诺的情绪变化,他轻蔑的笑了一下,在付臻红之后走向了船蓬外。

    在他快要走出去的时候,乔特雅诺叫住了阿蒙霍特普四世,他的脸上已重新浮现出了一贯阳光的笑容,就仿佛方才因为付臻红的行为而有些失落的人不是他一样。

    “法老阁下,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乔特雅诺意味不明的说道。

    阿蒙霍特普四世挑了挑眉:“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第95章

    尼罗河是太阳神给予埃及儿女的伟大馈赠,它贯穿整个埃及,不仅给埃及带来了肥沃的土壤,还是一条连通着人世和往生世界的路。

    在埃及,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

    当人的rou身死去之后,灵魂会受到身前他们供奉的神明的指引,然后沿着尼罗河顺流而下通往另一个世界。

    而rou身,将会被送往尼罗河的西岸。

    太阳从东边升起,再从西边降落。

    这恒古不变的规律让埃及民众坚信日落之处便是亡灵之城,是最适合安葬的地方。

    赛西图尔斯作为上一任法老的长子、这一任法老的长兄,他虽然不是统治者,但是作为皇室成员,又是神的接引者,地位自然非常尊贵,所以他的尸体也将被制成木乃伊厚葬在帝王谷旁边的墓室里。

    付臻红从乔特雅诺和苏庇路里乌玛这一对赫梯双生子的船上来到阿蒙霍特普四世的船上,负责掌舵的是一位看起来岁数不大但是身材相当壮硕的年轻人。

    付臻红走到年轻人的身侧,示意他再开快一些。

    年轻人哪里有机会与纳芙蒂蒂站得如此近,他听到纳芙蒂蒂的声音,明明神使大人是在让他开快一些,但是紧张和激动的情绪在他的一头涌动,反而让他的手心出了一层汗,速度非但没有增快,还因为心绪不宁而下降了不少。

    “果然啊,神使大人的魅力还真是大。”

    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声音从付臻红的身后传来。

    每次阿蒙霍特普四世称呼付臻红为神使大人的时候,语气总是有些怪异,低沉磁性的声线里也透着一股说不出是揶揄还是讽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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