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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当楚留香询问这些商贩是否觉得小男童面熟时,又或者是对那小男童有没有一些了解时,商贩们却摇了摇头。

    楚留香又去问了卖糖葫芦的那位小贩,这小贩是一位年龄大概六十多岁的老人,背脊弯曲,身体佝偻,不过精气神很好。

    这老人回忆了几十秒,才缓缓说道:“那小孩和妇女的衣着破旧,一看就是穷苦人,你看看街上这人来人往的人,几乎没有哪一个穿得是缝缝补补的衣衫。”说到这,老人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才继续说道:“在咱们这天仓县,穷苦人平日里几乎都不会上街,也只有在花灯会举办的时候,才会出来逛上一番,买一些东西。”

    因为很少上街,所以就不熟悉。

    不熟悉,也不面熟,自然就不了解。

    这老人要表达的意思大抵便是如此。

    楚留香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感到太意外,毕竟在来这里时,他的心里就已经预料过会有这种结果。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准备再询问一些事。

    而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就听到身旁的无花问了一句————

    “老人家,天仓县可有那种贫民区?”付臻红问着这卖糖葫芦的老人,而这话,也恰好是楚留香准备问的。楚留香看了身旁的白衣僧人一眼,为无花与自己的默契。

    每个县都有相应的穷苦人家住的区域,楚留香很笃定那小男童和妇女是天仓县本地人。在确认小男童和妇女就是这里的人之后,楚留香便想着说不定能在天仓县的贫民区找到这两人,若是再往坏一点方面想的话,就算找不到,也应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卖糖葫芦的老人看了一眼付臻红,又看了一眼楚留香,若有所思道:“有倒是有,不过距离这条主街道很远,大概有几公里的路程,你们顺着这条主街一直往南走,应该就能找到。”

    付臻红微微一笑,“多谢了。”

    老人轻轻摇头,他想了想,尽管看出来付臻红和楚留香都不是手无寸铁的弱者,但最后还是十分善意的提醒了一句,“那贫民区也是由曾经的难民区改建的,住在那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你们小心一些吧。”

    “好。”付臻红颔首,最后又从老人这里买了两串糖葫芦作为答谢,这才同楚留香朝着南方向走。

    两人这一人一串糖葫芦走在这街上,不像是在找人,倒是有些像在逛街。楚留香不太喜欢吃太甜的东西,这糖葫芦又是小孩子才爱吃的,但这一串无花递给他糖葫芦,他却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

    楚留香偏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侧的无花,糖葫芦上的糖浆化在了嘴里,甜的。

    很甜……

    第238章

    付臻红和楚留香按照老人所指的方向走,越靠近贫民区这边,路上的行人就越少,且剩下的这些人穿着都十分朴素,两旁的街道上摆摊的商贩也越来越窸窣。

    在两人穿过了一条巷道之后,便看到了一块破旧的敞开的大门,大门上挂着一块刷着深褐色漆的长形牌匾,牌匾歪歪倒倒,不仅布满了灰尘,上面还结着蜘蛛网。

    付臻红与楚留香同时停下脚步,抬着头看着牌匾上的两个大字———南街。

    付臻红和楚留香的出现,让门里的人对他们纷纷投来了好奇的打量。原因无他,在周遭破旧的环境下,付臻红和楚留香的衣着不仅干净整洁,布料还一看就不是凡品。

    再加上他们气质卓越,特别是付臻红,一袭白色的僧衣不沾染任何污秽,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这里时,如同一块沉静的古玉,吸引着人的目光。

    一道破旧的大门似乎将南街与外界划分成了两个世界,付臻红和楚留香两人,仿佛误入了这个穷苦世界的人,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楚留香有些感叹,为这鲜明的贫富差距。天仓县的主街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一派繁荣,而这道大门里的南街,荒凉,萧条,又破旧,就连空气里都似乎充斥着某种沉闷的阴郁和死气。

    付臻红对楚留香说道:“进去吧。”

    楚留香点了点头:“好。”

    话落之后,两人走进了大门,也迎来了更多人的注视。

    街道的宽度大概两米左右,两边的房屋都有些年头了,房顶上的瓦砾层次不齐,有些还是用稻草堆砌而成。在街道的两边,有些人坐在自己的家门口,有些人则是趴在窗户边。

    付臻红和楚留香的出现,很快就吸引了这些人的目光,这些人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各种情绪,或探究,或好奇,或羡慕,或憎恨不平,还有一些则是更复杂的情绪。

    当然,在用目光注视着付臻红和楚留香的这些人里面,也不泛有人的眼睛里是一片明媚而又积极乐观的光辉,他们还保留着对生活的赤诚,和一颗想要改变现状的心。

    楚留香不禁想到了花灯会那晚的小男童。

    对方的眸子里也是一片纯真,若不是几乎能确定是小男童顺走了他的玉佩,楚留香现在都不愿意去相信那样的小男孩会是一个偷窃者,更不愿意相信那样澄澈干净的眼神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楚留香的心情突然有一些沉重,他不是那种大发善心、同情心泛滥的人,也知晓这世间本身就是不公的,他管不过来,也管不了。

    但是知晓归知晓,在他没有碰到这一类人的时候,他尚且可以不去理会、不做他想,然而现实却是他遇到了,遇到得还是一个孩子,便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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