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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阿三有些怅然:“你爸爸,还好吧?”

    沐云河甜甜一笑:“都好,就是辛苦还挣不到钱,不像罗叔叔不用出海,还住大房子!”

    她说得天真又真诚,罗阿三夫妇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那笑虽然是善意的,但也带着对自身发达了的自豪。

    毕竟小女孩说的总是真心话,听起来让人尤其舒服。

    沐云河将手中饼干放在了茶几上:“罗叔叔,我这里得了一盒丹麦的蓝罐曲奇,想给小弟吃。”

    罗阿三很惊讶,一时没有搞懂:“这是……”

    沐家小妹目光不敢直视罗家夫妇,脸上露出了羞赧的表情,两条腿也交缠在了一起。

    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这不是礼物……罗叔叔知道的,我家条件不太好,我是想,饼干给小弟吃,罗叔叔能不能给我换几个钱……”

    罗阿三顿时笑出声,这样他就懂了嘛。

    不禁问:“你要钱做什么?”

    沐云河满嘴跑火车:“有个认识的大哥哥,看我衣服穿得破,就送了我这件小裙子,门口那双鞋子也是他送的。我想白拿人家的东西不好,就想买个礼物给他。”

    罗阿三听罢,连连夸她懂事,让小媳妇去取钱来。

    小媳妇取了钱包来,罗阿三问沐云河想要多少。

    沐云河说不知道。

    罗阿三也不知道这饼干市价是多少,想给五块,被小媳妇轻轻用肘子砸了一下。

    小媳妇擅自做主,拿了一张十元的钞票给沐云河。

    沐云河欢喜接过,谢过两夫妇告辞离开。

    十块钱放在二十一世纪算不得什么,放在九十年代还是值钱的。

    这就是她的启动资金!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件事没做,就是把这十块钱都换成零钱,最稀碎最稀碎的零钱,然后就可以开始她的“倒爷”生涯了。

    找了一家附近的小卖部,沐云河请店老板帮她把十元换成了100个一毛钱的硬币。

    她把这100个硬币装在了剩下的那个铁盒子里,感到十分圆满。

    从小卖部出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忽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五点二十了?

    这就五点二十了?

    她继母五点半左右就可能到家了,距离现在不到十分钟,她现在飞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第12章 生财大计

    沐云河跳上自行车,把两个轮子踩成了风火轮。

    倒不是她怕继母,主要是怕麻烦。

    她现在是个小身体,如果继母嚷起来再要打要骂,一来吵耳朵,二来她也打不过。

    若再和昨天一样跑出家门,那也太耽误事了。

    何况她昨晚没睡好,正要靠今天晚上补眠。

    总之现在这种时候,她是无意去得罪继母的。

    穿过两排住宅集中区,又绕过一个中心广场,一个个灰扑扑的矮房子出现了,和之前漂亮的一栋栋小楼完全不同。

    沐云河家所在的这片区域叫“小渔里”,差不多算是岛上最穷的所在,手里都没有几个钱。但凡有几个钱的,都要搬离这附近,到条件更好些的其他区域去造小楼。

    也是老话里传的,据说这块的风水不太行,漏财。

    沐云河回到家的时候,探头探脑地在院子外张望了一会儿,确认继母还没回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先把藏着钱的铁盒塞进自己睡的木板下,又火速跑到刘三婶家抱回弟弟放在床上。

    想起早晨继母说的话,把床头弟弟早晨换下来的衣服拿到院中,放在阳光下看看,嗯,不脏,就随便舀了些水打湿后拧干,放到晾衣架上晾起来。

    再把自行车塞在灶台那边的窗下。那边自从隔壁人家新搭了棚屋,离他们家的灶台间不足半米距离,平常黑洞洞的一个小通道,没有人会往那里走,塞个自行车正是绝妙。

    她刚闪电做完这些事,回到屋里在木凳边坐下,门口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那一瞬间,看着眼前还摊开的语文课本和一截铅笔头,沐云河梦回昨天黄昏自己刚睁开眼,回到童年的那一刻。

    这24小时真是过得有点精彩,相比她之前在看守所度过的毫无差别的104天而言。

    打断沐云河回忆的不是继母的现身,而是她忽然瞥到了自己脚上的小皮鞋!

    要命了!

    沐云河光速脱下鞋子往床底塞,还没等她直起腰来,继母已经进来了,十分狐疑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沐云河一滴汗。

    她站起身来,也觉得自己很可疑,随口道:“针……找不到了。”

    秦翠蓉皱着眉:“针?什么针?”

    她的视线转移到沐云河的光脚丫上。

    沐云河道:“鞋子坏了,我想再纳个鞋底子,刚做到一半,不知道掉哪儿了……”

    秦翠蓉从旁边橱柜上拿起一副针线来,正是早晨沐云河做到一半的女工。举到小姑娘面前:“是这个?”

    小姑娘欢欣地“啊”了一下:“是这个!谢谢mama!”

    秦翠蓉虽然还是不大信她,觉得可疑,但这声脆生生的mama真是叫得太好听了,她不由得精神一振,脸上向下的肌rou走向都有所提拉。

    她放下手里的破包,将帽子手套等挂到墙上,一边用假装严厉的口气责问道:“毛毛的衣服,你什么时候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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