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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大老虎和一群猫回来,村民们不但不害怕,反而还轻松不少,脸上一个个带着笑容,然后就眼睁睁看着群喵将嘴巴里叼着的军队丢到火盆边,很快就堆成了一个小山包,秦夫子数了数,足足有四百九十把军刀,少的那十把是巡逻人手里的。

    秦夫子捂着小心脏,小老头被刺激的有点心脏负荷不了了:“这是干什么呀,这是干什么呀,真的要打仗了吗?我们好好说道理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有违君子之道,大家听我说……”

    杜利安扶着秦夫子的肩膀往后转,推着他往外走:“先生,来来,您来这边说。”

    秦夫子:“我跟你们说,打仗是要死人滴,君子有言……”

    村民们兴奋的围上来,将秦夫子的声音挡在了外面。

    在当下这种各地区物资都很贫瘠,国家储存都不富足的地方,打仗就意味着更好的物资、更多的食物、更大的地盘,连年的战争已经让东昊国内人心浮动,尤其是靠近战场的盘北县,已经有好几个村子封闭了对外交流,如今就算恢复秩序,当地政府也很难再与之建立起联系来。

    多年缺盐,大家的身体都已经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体弱是普遍现象,尤其是这几年新出生的婴幼儿更是症状显著,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盐,江雯雯更是为此大开山门,允许村民上山狩猎,她圈养的野猪都比往年少了三成。

    然而这些还是无法阻挡缺盐出现的身体症状,战争也许可以带来盐,面对距离自己那么近的战场,他们已经渴望了许久。

    那里有盐,有整整一座矿山的盐。

    以前是怕死,不敢去,期待着国家能赢,赢了就能有盐了。

    现在不怕了。

    东昊舍弃了他们,他们在动手杀死那些士兵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跟东昊决裂的准备。

    如今朝廷派来兵将讨伐他们,便是将他们最后的犹豫彻底斩断。

    来吧,战吧!

    这样他们就有勇气去抢盐了。

    村民们心中燃起雄性烈火,已经做好上山当土匪的准备。

    此时的他们还不敢想什么国,他们就知道自己跟朝廷抗衡,要抢盐,那就是土匪行当,他们不后悔,这世道,活着才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

    老村长看着地上的军刀,满面忧愁,含着泪花捡起了刀。

    江雯雯:……

    村长,您老的表情和内心能不能一致!!!

    江雯雯抬头找了一圈崽崽儿,在杜家人那堆里看到了她。

    崽崽儿周围方圆两米内,除了杜家人再无被人,陶文君和金灵绣正将烤好的地瓜扒皮递给她,杜欢妮在她身边叽叽喳喳,杜昱丁有点拘禁,但却以保护着的身份挡在崽崽儿面前。

    想来之前周围的村民应该对崽崽儿过分好奇,杜昱丁才会如此。

    她的眼神刚望过去,崽崽儿便走了过来,小手揉着她的耳朵,手指头藏在她的毛发里打着暗语,江雯雯眯起眼,喉咙里发出特有的咕噜声。

    崽崽儿心领神会,抬头看向擦眼泪的村长,说道:“娘亲说,外面的人类已经没有武器,明天一早,我们就将他们驱逐出去,不准他们再踏入黑风山半步。”

    老村长惊愕地看着崽崽儿,连眼泪都忘记擦了:“你……您能与山灵大人交流?”

    崽崽儿抬着小下巴,骄傲地说:“当然,她是我娘亲。”

    老村长:“……”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羡慕,特别羡慕。

    村民们又喧哗起来,看着崽崽儿的眼神更加敬畏,若刚才还有着无限的好奇和打量的神色,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能与山灵大人交流的女孩,更是山灵大人亲手抚养长大,以母女相称。

    这已经不是一句厉害能够表达的。

    这是传奇!!!

    看着一个个表情玄乎的村民们,江雯雯摇头叹气,真是一群单纯朴实的人。

    信仰使人强大,使人充实,使人能够明确目标。

    信仰是无形的、多元化的。和平可以成为信仰、强大可以成为信仰,一个国家也可以成为人民心中的信仰。

    而此时大西村村民的信仰,就是守护山灵的老虎和它一手带大的崽崽儿。

    山灵大人不到一个晚上就缴械了东昊军队的武器,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再强大的士兵,没有了武器也不过是一群赤手空拳的凡人,他们镐头犁耙招呼上去,也能给他们打得满脸开花。

    晨光慢慢从墙头钻出一角,情绪高昂地村民拿起了军刀和镐头犁耙,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大西村,向东昊营地推进。

    此时的东昊营地,所有士兵都懵逼了:我刀呢?我刀哪儿去了?

    战士上战场,丢了刀,那还打个屁。

    昨晚巡逻的十个人武器还在,被玄王爷狠狠骂了一顿,可找了一圈,把周围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军刀。那可是四百多把军刀,堆在一起也是好大一堆,十分醒目,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昨天有人偷营了?

    他们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

    就在玄王爷心里发毛时,有兵惊慌来报:“大西村村民正向我军逼近。”

    玄王爷腾地站起来,跑出去一看,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都什么啊!

    身上披着麻袋,头上扣着铁锅,腰间围着的那是草席?手里的家伙倒是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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