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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韶嗤了一声:“真是染了重病吗?” “你告诉爹,你是不是在王府受了委屈?”那些市井流言,他到底是听了一二的,怎不心疼哪。 姬如梦蹙眉,朝文华清甩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可文华清当作不见,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只要文榕榕说一句她觉得委屈,文华清便立刻带她走,管是哪个天皇老子赐的婚。 文榕榕搂着爹爹的肩膀,撒娇地笑起来:“爹,女儿没有受委屈。” “你说得可是实话?爹不想你委屈自己,外头流言……”虽然她这么说,可文华清心里始终不安。 文榕榕哎呀了一声,撒娇地拖着尾音:“爹,外头流言如此荒唐,你也信吗?你觉得女儿像是被一只猪头吓到的样子嘛?况且你的女儿我如此聪明,要受委屈也是五爷哪,对不对?” “对,你说得对,你这聪明劲随了你娘……爹信你。”他叫自己女儿的话给逗乐了,总算放心下来。 文华清和姬如梦留了片刻就回了文府,倒是文韶,他说既然来了王府,定要留下品尝了王府的晚膳才走。 代荷立刻去找孙管事,将晚膳吩咐下去,灵竹和文汐则在旁伺候着。 王府富派外显,左路为亭台楼阁较多,蜿蜒小道纵横交错,抱山长廊揽雪,花墙假山应景,河流幽邃,秀木紫荫,最终蔓延至一处竹海。 竹海往外延伸,即是沿护城河而建的水榭——沧月榭,也是文榕榕最中意之处。 站在水榭的一侧,远远眺望,能看到紫薇阁的顶端。她往后无数次总觉得,那里有个仙人站在月影下,簪星曳月,虚极静笃。 晚膳设在沧月榭,水榭亭角的灯笼被挑亮,烛台燃光。灵汐、代荷和灵竹近身伺候,她们将餐桌摆好,便退到水榭外,随时听候差遣。 文韶替两人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逍遥王府果真非同凡响。” “皇亲贵胄自然如是。”文榕榕也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后一饮而尽。 “如今文府也算是皇亲贵胄了,你和三妹一个成了王妃,一个成了太子妃……”文韶欲言又止,饮了口酒。 文榕榕哂笑一下:“王妃或是太子妃,可不好当。” “万事小心,以你的聪明才智尚能自保,其他就别管了。” “大哥,你可别担心我,倒是你,大娘是不是又逼你成亲?” “……” 一提这事,文韶被一口酒呛住,差点呛出眼泪,突觉得这酒和饭菜都不香了。 “别提了,可烦着呢。娘她不希望我跟姐夫去边境打仗,她说那北漠人甚是凶残,怕我一去不回,又是哭又是唉声叹气,她就希望我留在燕京,当个京畿龙武卫便可。” 文榕榕饮了一口酒:“可你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成为许将军那样的大英雄,上战场杀敌,报效国家。” “是……” 一轮弯月,光色照落,河面一片清冷。 清酒入肚,好歹带着暖意,文榕榕呼了一大口气:“人世间属实太多无奈,纵使不愿不舍,有多少人能不论得失,一笑而过,活得逍遥自在呢?” 文韶抿笑:“穷其一生,不过为了寻找活着的价值。” “大哥,寻得了吗?” “五妹呢?又寻得了吗?” ……两人只是笑笑,未曾言语。 两人喝得微醺,谈话间已不见拘谨。 文榕榕咂巴几下嘴:“大哥,那你可曾和姐夫或是二姐提过?你可要托姐夫或是二姐去向大娘陈情一番,兴许有用。” “我试过了,娘根本听不进。”文韶托着下颚,另一手转动酒杯说道,“二姐虽然是将军夫人,可她从小听话,不敢违背娘半句话,让她去提了一句,也是被娘给打了回来。后来,我又托姐夫去说,娘亲含糊其辞,不愿答应,姐夫是许大将军,提过一次自然不会再提第二次了。” 文榕榕也颇为无奈:“恐怕,只有圣上下旨,才有用了。” 圣上下旨?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似乎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无道理和可行性。 月挂半空,待到戌时,文韶才从逍遥王府离开,回了文府。 两兄妹虽总是没脸没皮地嬉戏打闹,可认真起来的时候也是无人可比,两人交谈能谈到一处去,即便困于生活,心境不似一般人。 就像文榕榕说的那般。 人世间属实太多无奈和生离死别,纵使不愿不舍,人们应该学习放下,学会一笑而过。只要想起来的时候,心里是暖暖得便可。 第11章 篱园斗牌 既然回了逍遥王府,文榕榕便决定好好当这个逍遥王妃。 一大早,晨曦初现。她难得失了睡意,愁绪不断,索性起床。 文汐先进了内室伺候着,她今日换了一身王府的侍婢服,扎着垂挂髻,发髻上缀了一根碧绿的发簪,颇有一等丫鬟的模样。 “文汐,还不如把你的发簪卖了,也值不少钱哪。”她眯眼打量着。 文汐:“绝不!”……誓死捍卫。 无端端丢了三百两银,文榕榕思来想去,愁绪万分,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赚钱呢? 荐书馆? 她和文汐对视了一眼,不不不,那里铁定是回不去了…… 把王府值钱的东西变卖了? ……也不行,事后被人发现的话,她这张脸往哪里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