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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木塞,取出一颗个头圆润,色泽皓如胭脂的果脯,舌尖抵住尖利牙口,将那颗果脯置于唇舌间咀嚼。 不同于市面上甜得齁鼻,且被甜精覆盖了的口感,而是食物本身的清香,甜中又带着一点酸。就像是在品尝一颗刚从藤条上采摘的小西红柿,又比他们多了几分流转于舌尖的甘甜。 回到家中的晏文清在洗完澡后,突然做起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的他变得成熟,稳重,更带着不怒自威的凛冽气场,偏爱寸版的自己留起了头发,棱角分明的五官变得极具攻击性,昔日一起打球的狐朋狗友也皆是西装革履,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 此刻的他正站在镜前,穿着裁剪得体的纯手工全定黑纹西装,脚踩皮鞋,梳着抹了油的大背头,脖子连接耳后处有一个蛇澜图腾纹身正肆无忌惮地张扬着它的野性。 周围的布置无一不在同他诉说着,这是一间喜房,口袋方巾下挂着的胸花,彰显着他新郎的身份,而今天,正是他结婚的日子。 在这一刻,他竟隐约有些期待起来他娶的人会是谁,还没等他推门出去,余眼正好暼过放在一旁的合照。 照片中笑靥如花的一男一女明显是长大后的林阳阳和他,心里不自觉浮现一抹失落,只不过这抹失落从何而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伴郎团中的陈庐见他终于舍得出来了,还没来得及调侃他几句,便看见他一脸慌张地寻找着什么。 眉心一跳,有些不安地举着香槟走过来:“阿晏,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在找什么啊?” “我同桌呢?”她说过等他结婚的时候会亲自来祝福他的,那么她人呢?为什么他到处找不到她人。 “哪个同桌?” “顾絮安。”晏文清头也没回,继续在人群中寻找着她的身影。 【顾絮安】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后,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奇怪,原本喜气的结婚典礼也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晦气。 过了许久,陈庐才厌恶的开口:“你说的可是我们高中那个学霸顾絮安,说来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听说在五年前死了,她好像还有一个弟弟,前些年因为杀人被关进了牢里,说是判了死刑。” “不过这也是她罪有应得,要不是她,你和嫂子也不会产生误会,更不会拖到现在才结婚。” “什么,死了!”听到她死了的晏文清完全忽略了他后一句,整个人沉寂在巨大的悲伤震惊中。 “对啊,老大你不是一向最讨厌顾絮安吗,怎么突然关心起了她。” “要我说顾絮安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要不是因为她,嫂子也不会在那个时候住进医院,导致错过高考。”陈庐等人提起她的时候,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阿清。”原本和伴娘团待着的林阳阳听到晏文清到处寻找着顾絮安的下落时,心脏咯噔一声地提着裙摆朝他走来。 “顾絮安现在在哪里!” 还没等他抓着她肩膀质问,放在床边的闹钟先一步响起,打断了梦的后续。 整个人被噩梦魇住的晏文清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抑制不住地泛起阵阵冷意。 梦里的他看起来也才27左右,他们却说同桌已经死了五年,狗蛋更因为杀人关进牢里。这个梦,未免令他觉得过于窒息,甚至是喘不过气来。 以至于天都还没亮,便骑着车,买好早点来到她家门口。 “谁啊,大清早的来那么早。”刚睡醒的顾絮安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连头发都不理会,趿拉着拖鞋走来。 推开门,见到来人是晏文清,便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奇怪的是他这一次迟迟未进来就算了,耳根,脖子处竟奇异地染上了一层绯红。 “同桌,你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只是一眼,晏文清立刻红着脸背过身,喉结滚动间强压下先前画面。 顾絮安先是被他的反应弄得怔了一下,随后脸颊爆红地捂住胸口往房间跑去。 她怎么就忘记了,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喜欢穿内衣,别提昨天晚上随便套的一件睡裙还是低胸的。 啊啊啊啊!!!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后,耳根的那抹红仍是未散,屋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奇怪。 特别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更令她想要寻条地缝往里钻进去才好。 好在顾宸安起来了,才令先前的尴尬气氛跟着散去一点。 上课的时候,平日里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睡觉的晏文清却是一反常态的打量着旁边人相貌。 浓墨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尾梢微微上挑的瑞凤眼,鼻梁高挺小巧,唇色如玫瑰花娇艳,肤色是少见的冷白皮。 她的嘴唇看起来又软,又甜,是不是亲起来的感觉就像吃棉花糖一样。这个念头才刚浮现脑海,立刻被他摇头驱赶出去。 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喜欢的向来都是像林阳阳那样性子阳光开朗,长得小巧玲珑,笑起来能甜到人心坎里的可爱女生,哪里像同桌这样身材高挑,性子冷漠得近乎无趣的女生。 被盯着看了大半节课的顾絮安终是忍不住转过头,问他:“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要不是沾了东西,怎么会像盯着钱一样差点儿没有将她给盯出一个窟窿。 “没,没有。”这个问题,他怎么敢承认,自然是摇头否认,心里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