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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一只玻璃瓶,将玫瑰精油倒出来,用手温热后,才开始往四爷背上铺匀揉抹,素白的柔夷划过宽阔的背脊,似鹅毛轻触心尖,痒到了心里去。 玫瑰精油散发出来的花香和崔蘅身上淡淡的体香混杂在一起,馥郁到颓靡。 等四爷清醒过来时,崔蘅已经被他按在身下亲了好一会儿了。 鬓发散落于枕畔,眼含春水,目若秋波,唇瓣微微泛着红。 四爷强装镇定,“午膳吃了什么?怎么一股橘子味” 崔蘅忍住翻白眼的强烈冲动,促狭道:“午膳没有橘子,但橘子味的口脂有。”还故意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四爷的耳朵红了。 惹急了还得她哄,所以崔蘅没再抓着这个不放,略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起身。四爷却强忍着羞意,又将崔蘅按了下去,“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爷去冲个澡。” 说罢不待崔蘅回话,自己翻身下榻去了浴室,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仓惶。 崔蘅托腮。 把话说开了后,自如的不只是她,四爷也很明显的放肆了很多。像刚才那样,在之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就令崔蘅很是迷惑。 他俩不是做不成恋人吗?怎么感觉拒绝之后的相处反倒像一对小情侣了这发展不对吧?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多情多被多情恼,她都没有感情了,恼个屁啊! “琥珀!”她躺在榻上冲外间喊道:“突然想吃rou丸子了,厨房现在炸还来得及吗?” 琥珀掀帘进来,“应该是来得及的。” 她估摸了一下晚膳时间,“奴婢现在就让郑喜去大厨房报上。” 崔蘅点了点头,“那就要上,哦,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吧。” 指的是给四爷按摩用到的那些瓶瓶罐罐,半路出了岔子,想必四爷回来应该也不想再继续按下去了,实在没那个脸了。 晚膳的时候四爷看见崔蘅一口一个丸子,其他的菜几乎都没有动,没有忍住,“别只吃丸子,其他的也都吃点。” 伺膳的小太监非常机灵的往崔蘅那儿推了推冬笋玉兰片和清炒茼蒿。 崔蘅正伸向丸子的筷子默默拐了一个弯,夹起了一片笋。 四爷似是不经意提起,“爷记得你外家也是山西太原府的,可有书信要捎给你的外祖听说你和你的外祖感情甚笃。” 康熙定下了正月行幸五台山,四爷和太子随驾。 崔蘅夹了一片茼蒿,才为难的开口,“这,太麻烦了吧?外祖住的地方僻静,又素来不爱与人来往,爷要是去的话可得折腾好大一番功夫呢!” “平日里妾也有让崔家捎信给外祖,所以就不劳动四爷了。” 她替四爷斟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声音甜腻,“妾今天陪着爷喝个尽兴!否则去了五台山,爷可就要忌酒了。” 佛门圣地,禁酒。 四爷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没有再说什么,崔蘅也跟着喝了下去,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一时之间,只有酒盏相击的声音。 崔蘅去洗漱了,奴才们正在将剩下的膳食撤下去,四爷却突然开了口。 “崔格格从不吃茼蒿,以后不要在蘅芜院上这道菜了。” 他声音低沉,眼神幽深。 刚才伺膳的小太监听到这句话,当场就跪下了,重重磕了个响头,“奴才蠢笨!还请四爷开恩。” 苏培盛瞪起眼,“四爷是什么人?会和你这个蠢货计较还不快滚下去!” 小太监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四爷看着窗外的海棠花树,被凛冽的寒风吹动枝桠,屋里灯火阑珊,映照在窗纸上,张牙舞爪,似群魔乱舞。 树欲静而风不止,山河万里,暗潮涌动。 四爷去了五台山后不久,瓜尔佳氏就临盆了。 瓜尔佳氏是中午发动的,但等崔蘅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瓜尔佳氏都没把孩子生下来,菡萏院的灯火一夜未熄。 “不是足月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生下来” 崔蘅问着从外面打探回来消息的琉璃。 瓜尔佳氏本身就谨慎聪明,又有上辈子的宫斗经验加持,乌拉那拉氏的一些小手段根本害不到她。 她孕期养的精心,不存在胎儿过大导致难产的问题,这么长时间都没生下来,实在可疑。 琉璃抖落披风上的雪团,珍珠给她塞了一个汤婆子暖手。 “说是头胎,宫口一直不开,就一直折腾着,福晋都让人去请太医了。” 崔蘅默然,生孩子真可怕。 “对了。”她转头问向珍珠,“我大哥还没从杭州府回来吗?” 珍珠摇头,“没有,说是还有一桩生意没谈完,要再留一段时日。” 崔蘅平复呼吸,忍下了升腾的怒火。 她哥迟早死在那个人身上! “我那一幅'眠冬卧雪图'呢?找出来,让家里给我外祖送去,我馋外祖的蛇酒了,以画换酒。”她微微笑着,“我这般风雅,想必外祖不会再嫌我粗陋,一定可以换到他的宝贝蛇酒的。” 珍珠也笑,“席老先生最疼格格您了,您这次还特意以画换酒,想必席老先生不会不给的。” 席老先生学识渊博,风雅淡然,开设的私塾不知教出了多少秀才童生,崔大人就是席老先生的学生之一,最后还娶了其独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