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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 巧合超过两次就不再是巧合,而是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缜密筹谋,环环相扣,让人无从探查。 他不喜欢被动,那就只能主动。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他再也不要像康熙三十二年那样,只能在额娘的棺木前痛哭,无任何还手之力,在所有人面前被斥“喜怒不定”。 他绝不会像太子二哥那般认命,自我放逐,放浪形骸。他是德嘉皇贵妃的儿子,他流着沈家人的血,他再也不会低头。 怀里的崔蘅还再气鼓囊囊的,正在骂自己脑子有坑,还连累到他。 他抱紧了算计而来的珍宝,绝不放手。 崔蘅不是那种能被轻易打动的人,她过分清醒,也过分无情,柔情对她来说只是感动,并不会动心,所以他一开始的试探暧昧都失败了。她不是最讨厌亏欠别人吗?那就让她一辈子都亏欠于他,让她再也无法拒绝。 他成功了。 未见山庄,竹间院。 顾安之已能自如行动,反而是身强力壮的崔英趴了窝。 “你如此算计阿蘅,不怕来日她知道了揍死你” 他在喂崔英喝药。 崔英咽下苦药,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这个meimei啊,心思太浅,玩不过四爷的,既然迟早都要被那头恶虎吞吃下肚,那么提前一点又有何不可呢?” “顺便把我从白莲教弄出来,好洗白身份和你厮守” 顾安之似笑非笑,“那你哪来的信心认为我会配合你,冒着杀身之险当那个内鬼呢?” 否则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脱身,并且洗白身份与崔英相守,自然是因为他是有功之人啊。 能一举捣毁潜藏在京城多年的白莲教分舵,康熙自然不介意给顾安之这等“投诚之人”一点甜头。至于四爷说什么康熙心胸开阔,满汉一家,骗崔蘅的。如果康熙真的有那么好,德嘉当初也不会那般决绝,康熙也就不会亲自推着自己的儿子们入局了,他只爱他自己。 崔英大笑,将人揽入怀中,“凭你是我的安之,而非清明。” 清明是他的名,安之是他的字。 名为养父所起,字为席老先生所取。 这场戏里,每个人都不无辜。 “若是四爷负了你meimei呢?”顾安之靠在他怀里问道。 自古男子多薄幸。 崔英不以为然,“谁驯服谁还不知道呢!”他眼中带着讥诮,“我的meimei,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交付真心,她绝不会在情爱一事上栽跟头。” 人如果活的太清醒,那她就会强迫自己无情起来,崔蘅就是这种人。 顾安之忍笑,“那这位四爷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谁管他!”崔英翻白眼,“反正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这就够了,至于这位四爷如何,又关我什么事我和他的交易可没包括让我meimei爱上他。” “那可真是,亏大了。”顾安之幸灾乐祸。 他的伤不是假的,痛死了,所以能看见那位一手布局了这一切的四爷吃瘪还是很高兴的。 此次南巡,四爷只带了崔蘅随行,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后院最盛宠之人。 因是正月里出发,所以崔蘅得准备春夏冬三季的衣服,行头上她不能垮,否则让四爷丢了脸她也没脸了。 耿格格也来帮忙,看着收拾的满满登登的行李,她叹气,“我的好jiejie啊,我算是知道你那娇纵的名声是哪里来的了,你这是把蘅芜院都带上了吧?” 崔蘅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怕路上缺了东西嘛!我也没出过远门,就想着有备无患。” 现代出门,有火车,有高铁,有飞机,下了车也到处是店铺,还有外卖服务,只要有钱,出门在外也能很享受。但换成古代,呵,连桶水都得去拼身份才能要到,她现在多准备点,到时求人的地方就少点。 耿格格和崔蘅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也够让耿格格摸清崔蘅的性子了,心好这个没的说,对待朋友也真心实意,就是有时候嘴巴快过脑子,会损人,但不带恶意。耿格格不是那种纤细敏感的性子,所以能接受得了崔蘅的毒舌,甚至现在还能和崔蘅有来有往,互怼几句,她本人确实很喜欢崔蘅,也终于知道四爷为什么会喜欢了。 知世故而不世故,通透明澈,灵魂无暇, 她希望崔蘅过得好。 耿格格压低了声音,凑到崔蘅耳边跟她讲悄悄话,“这次南巡四爷只带了你一个,你可要抓紧机会争取怀一个,李格格就是在随幸的时候怀的,jiejie你也一定可以。” 崔蘅被耿格格直白的话语给搞了个大红脸,她啐了耿格格一口,“你才多大就这般不害臊!怀什么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耿格格是康熙二十八年生的,如今才十四岁,正是如花的年纪,但老成到一点也不符合她的年龄,看上去比崔蘅稳重多了。 崔蘅拿她当meimei,所以哪怕她已经是四爷的格格,她还是觉得耿格格是孩子,如果放到现代,耿格格才上初中,崔蘅还是习惯性的把十八岁以下的人都当做孩子看待。 “jiejie怎么知道我该害臊的jiejie是怎么知道四爷没有碰我的啊?难不成是四爷跟jiejie说的”耿格格的反问成功梗住了崔蘅。 我哪知道四爷没碰你啊!我刚才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而且你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了这不应该是很隐私的事吗?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