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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呢?她还在我的寝殿了!”青儿可是嬷嬷的女儿呀!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与守着西华门的侍卫熟识,公主快些随老奴出宫,不然就晚了!” “母妃呢?母妃怎么办?”她泣不成声道。 “娘娘……哎……只只怪娘娘福薄。” “嬷嬷,我要母妃……”她挣扎着脱离她的怀抱,却被死死的禁锢住,“我要去救母妃……”她朦胧着泪眼,接着漫天的火光看到了颐华宫沉浸在一片火光之中,无数的宫人提着水桶在灭火,可火势却不见减小,耳边是阵阵高呼。 “晚了!救不了了!公主先与老奴出去,日后必能为娘娘报仇!公主记住,就是今日,你的母亲遭小人算计,葬身火海,公主可要好好记住!” “母妃……”一下子什么都没有里,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在眼前燃烧,她觉得自己长大了,突然明白了以后的目标,那便是报仇。最后看了一眼那大火蔓延的颐华宫,嬷嬷背着她从西华门出去了,那一刻她永远离开了宫闱,她开始了复仇。 第二日,整个盛京都在盛传:林贵妃薨。林侯爷的独生女儿,嫁与皇家八年,冬节那晚,天干物燥,取暖的火盆子翻了,烧了整个宫殿,林贵妃香消玉殒,年幼的公主也未能逃脱厄运。 她趴在酒楼的窗户上,看着楼下的百姓,听他们的议论,只觉得好委屈,他们说得都不对,母妃是被人害死的…… 在这样静寂无人的夜晚总会想到母妃,还有那无缘一见的小生命,以此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仇恨。眼角犹带着泪珠,渐渐睡去…… 第八章 翌日,齐易荀提议去游湖。天气尚可,林无忧便与苏景弦作陪,清雅公主得知了让皇后向皇帝讨了个人情便也跟着去了。 画舫之上,琴瑟婉转,乐曲悠扬,林无忧一身白袍裘氅立于船头,凌清雅甜美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小女儿家的姿态十足,瓠犀发皓齿,肤若凝脂。 “前些日子听闻王太医说公主身体微恙,下官甚是挂念,不知公主是否安好?” “那群太医真多嘴,这点儿小事还让你知道!”她娇嗔道,心中却是无比雀跃,林无忧这是在关心她吧,“我早就好了,你看,今天不是出来透气了吗?皇宫里闷死了,□太监一大堆整天围着我转,烦死人了!” “公主今日出来,开心就好。”林无忧一脸含笑,看得她脸上不由晕红一片。 “其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你无忧可行?”她轻垂螓首,面含娇羞。 “清雅若是喜欢,直呼无妨。” “无忧近日在看些什么书籍?前些日子母后让我看了《女经》,无趣极了。”凌清雅嘟着艳红的小嘴,倘若是男人看了真会忍不住一亲香泽。 她能看什么书呢?还不是那些艳情野史,不过她可不能把这告诉她,林无忧敛了心神,与她介绍了一些好看的人物传记。 初冬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平湖之上,画舫竟发,富贵人家出游,声势浩大。由于他们的身份特殊,自是十分低调,悠悠晃晃地浮在湖面上,不曾去理会那湖中央的声色歌舞、酒rou喧哗。船舱之内,燃着香炉,升起屡屡青烟。 苏景弦与齐易荀一起安坐在软榻之上,矮几之上摆放着上好茶水,热气升腾。 “林大人与公主真是郎情妾意,金童玉女。”齐易荀看着船头的两人,悠闲地举着杯子,慢慢细嘬。 “公主得此良人,作为臣子也是为她欣慰。” “哦?苏大人为何至今还无婚配?”他随意问道,眼神瞥向站在一角的黑色劲装‘男子’,嘴角不由上扬,看这丫头紧张得。 “在下是病恙之躯,不想辜负了人家女子。” “呵,苏大人真是君子情怀,倘若是女子不在乎呢?” “在下常年病疾染身,若是姑娘家想要觅得良缘,定不会选择在下。” “谁说不会……”突兀的声音响起,苏景弦闻声望去,只见在一边的黑衣人,面色白皙,此刻微微泛着绯红。 “属下失礼了……”北齐九公主微楞道。 齐易荀半眯着眼,慵懒道:“你倒说说如何不会了?” 听闻,她惊讶地看着齐易荀,不会怪她突然出言扰乱吗?“属下认为,苏大人才华卓越,神采不凡,定受‘有德’女子喜欢,不管你身体是否健康……” 早闻北齐民风开放,这话若是在南凌,必是说得委婉含蓄,这九公主却是说得如此直白。 “那你认为怎样才是有德女子呢?”齐易荀再次出声询问,像是在给她铺路造势。 “‘有德’未必是指深闺女子,属下认为只要不输男儿,有才情、有谋略便可称之为‘有德’。自古以来,深闺女子通读《女戒》之类文章,‘以夫为天’的思想根深蒂固,若是这样的女子匹配于苏大人这才是辱没了大人的贤铭才华。”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齐易荀状似不经意间想到了什么,对上苏景弦含笑的墨眸,“我家小九不正好是这样一个人吗?十五岁便跟着我上战场,才情、谋略不输我手下能将啊!” “那是殿下的福气了。”他悠悠道。 方才才一方长篇大论的女子此刻娇羞地垂着首,不敢去直视软榻上的两人,听到他事不关己的回答不禁有些泄气,看到兄长含笑鼓励的神情后便又恢复正常,忙为自己的失礼致歉,“属下冒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