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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衣裳的脏乱,她急急地出了门去厨房,厨娘正在准备晚膳,见她来了双手擦拭着裙裾,一脸笑意地问道:“姑娘怎么来了?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这些日子有人在这里熬过药吗?”说着她的视线便在厨房内四处扫过,却没有看见药罐。 听闻她这样问,厨娘一脸明了,忙点着头说:“有,那位公子的手下常在这里熬药,说来也奇怪,有一味药熬出来没有苦涩的味道,闻起来竟有些香,也不知里面加了什么。” 她喝的药都是苦的,闻起来也是很浓重的苦涩味道,转身出了门,她抬头望着天空,万里无云。等着眼睛有些酸涩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面前摆着已经凉掉的茶水,她的心思烦乱看着杯子出神。 第二日齐易荀把她邀至庭院内,他优雅地品着茶,良久后才搁下杯子,“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她闻言微微讶异地问道:“王爷为何这样问?是府上哪里招待不周了吗?”一夜之后,掀起的波澜已经被平复,她变得一贯的客气,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不。”打开折扇他摇着头道:“在你府上,宾至如归。” “那王爷为何突然想要离去?” 齐易荀定定地看她片刻,然后轻笑道:“你的忙,我已经帮到了,我的身份在江南虽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凡是知道的都是达官贵人,我于你府上出出入入,如今他们都知我与你走得亲近,你在江南立足怕是不难了,尤其是我北齐在此的商贾,多少都会给你几分面子,你想要北齐的玉石便如探囊取物了。” 闻言她微微一笑,对上他精明的视线,“王爷是聪明人,本以为王爷会认为是他的原因才让您住了过来的,想不到王爷看得如此透彻,是我自负了。”她垂下眼帘看着杯子内的茶叶,沉沉浮浮。 “你们之间可不是一个我就能影响到的,我曾想过从他手上夺东西会是怎样的感觉,还很期待他的反应,不过现在。”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要有很大的耐性,我而是个缺乏耐性的人。他是个孤傲的人,对你好像极具耐性。我不得不佩服你这样的女子,能让他为你伤神。” “我是个平凡的人,一个商人。” “话虽如此可你却是个不同凡响的女商人,其实你可以跟我说一声便可不必如此麻烦。”他看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不想依赖他人,如此做虽是借着王爷薄面,但却是我自己打理好的关系。” “这样不觉麻烦吗?” “不麻烦,反正我也整日闲着,走走也好。” “既然关系已经疏通了就好,不过我还是觉得欠你人情。” “王爷见怪了,你已经还了。” “随你好了,我明日要去巫城了,若是小九愿意的话就让她留下,我此番前去也不是游山玩水不方便带着她,有你在她身边我也放心。” “王爷要去巫城干什么?” “想必你应该知道,巫城,我北齐已经觊觎已久。” “王爷说得如此坦然,就不怕我告诉朝廷?” “朝廷是你避之不及的地方,告诉你也无妨。”齐易荀对她似乎很是了解,他一脸不在意地轻笑着,“要是真有一日我们两国兵戎相见了,你是不是会很为难?” “或许。” “哈哈,放心,还到不了那个地步,我大哥和他是同门师兄弟,他是重情之人,这些情谊是会念着的。” “如此最好,战火一起受苦的是天下苍生。” “林无忧。”他突然看着她,正色道:“很高兴有你这样的知己。” “我也是。” 该走的总会走,齐易荀也启程离去了,小九很是乐意留在她身边,虽然对四哥有些不舍可想着师傅和刚交上的朋友她毅然地留了下来。 “东家,离世堂的掌柜的请您去闲福楼喝茶。”张忆之边说着边地上一叠账本给她,她翻着账本的手没有停顿,视线仍是留在账本上,口中清楚道:“你代我去好了。” “可是东家……” “以后铺子里的事情你能出面的就出面,遇到不能处理的再来找我。”说罢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我既然吩咐你了你就放开胆子去做,忆之,你是个可塑之才,这也是我留下你的原因。” “是。” “好了,自己去处理吧。” “是。”闻言他退了下去。 看了一会儿后她有些疲惫地放下账簿,深吸一口气,上好的檀香沁入鼻尖,她放松了心神走到一边的软榻上和衣躺下,清凉的风从床边吹了进来,窗户外面是大片的竹林,清脆的竹子长得很是茂密,从竹林间传来阵阵欢笑声,是小九和阿宁的。 她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唇角,享受着难得安逸的午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午间小睡的习惯没有了,有时候一个人躺着即使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想着这几年的景象,有念安,有李氏,有德熙帝,有苏景弦…… 苏景弦已经离开好几日了,算着时间应该早就到了盛京了。这一日她叫住了难得出现宁霜,她一脸冷静地站在她的面前,不卑不亢,林无忧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然后问道:“这几日有从京城的来信吗?”这是她第一次关心是否有来信,自那日起心中升起的巨石还没有落下。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