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刀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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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出慕秋的言外之意,古管事也顾不上擦汗了,猛地抬头直视慕秋,“二小姐,铺子不盈利是因为这几年药材生意不好做!我这些年兢兢业业,就算当不得一句劳苦功高,在慕家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年,也算得上是问心无愧了!” 他破罐子破摔,硬声道:“二小姐刚回到府里,就要动府里的老人,不怕其他人心寒吗?” “再说了,若不是我与刑狱司的一位百户认识,走通了他的路子,我们药材行怎么可能和刑狱司搭上线做生意?” “二小姐刚回京,可能还不清楚刑狱司在这都城里的赫赫凶名。在这京城里,能和刑狱司搭上线,就意味着太太平平,不知道是多大的面子。若是二小姐现在就要撤换我,有没有考虑过要如何给刑狱司交代?” 到最后,古管事更是抬出了刑狱司,言辞激烈,情绪格外激动高昂。 慕雨气得跺脚,明知道古管事这是在威胁,但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反驳。 陈管事和陈账房二人对视一眼,都纷纷把目光投向慕秋。 场中唯一还能保证情绪镇定的就只有慕秋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足够在场众人听清。 “我处置自己府上的管事,为何还要给刑狱司交代?” 渐渐地,慕秋的音量提起。 “我倒是觉得,你区区一个和刑狱司做生意的管事,居然都敢拿刑狱司当靠山,拿刑狱司来威胁主家,莫不是刑狱司的人许诺了你什么!这些年药材行的盈利怕不是都被你拿去孝敬给了刑狱司!若是如此,我以为该是刑狱司给我一个交代才对!” 然而,就在她正欲再次开口之际,一道清冷薄凉的熟悉声音突然横插出来。 “你想要刑狱司给你什么交代?” 卫如流提刀,伴着午后微醺暖阳迈过门槛,跌入慕秋眼眸里。 慕秋一时失了言语。 方才说那番话时,慕秋当然没有想过去找刑狱司给什么交代,她只不过是想压下古管事的嚣张气焰罢了。 果然,她那番话说完,刚刚还嚣张得很的古管事也哑了声息。 谁能想到卫如流会突然走进来?他一个刑狱司少卿,怎么会这么闲,居然还亲自跑来药材行。 古管事等人望着卫如流,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慕雨目光落在他的侧脸,眸中泛起淡淡异彩。 在众人的注视下,卫如流一步步走到慕秋近前。 他垂下眼,与她对视。 没等到她的回答,他干脆就自行做出判断。 下一刻,右手以rou眼几乎瞧不清楚的速度挥出,刀光如白虹饮涧,直斩而去。 慕秋的视野被那抹刀光充斥,耳边只听见破空之声回响。 待她眨眼时,几道温热鲜血从古管事的手腕处溅射而出,有一滴溅落在她的眼尾下方,顺着眼尾斜斜滑落。 落在她脸上的血色,晕染开她精致的妆容。 这却不显得狼狈,反倒衬得慕秋的容貌越发动人,仿佛夜色里幽幽盛放的昙花,带着点撩拨人心的潋滟,惊起他人心底一丝涟漪。 此时,古管事的尖叫痛呼声才响起来,他捂着自己飙血的手腕,神情惊恐,望着卫如流惊叫道:“你……你是何人!来人啊,我的手废了!快来人啊!” 卫如流觉得耳边聒噪,不参杂任何感情地横古管事一眼。 被他的视线盯上,古管事只觉得有什么猛兽在锁定自己。 如果再吵下去,他会杀了自己的。古管事心里莫名跳出这样的念头,脑子极快做出反应,咬着牙将痛呼声憋回去,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哽咽从齿缝里挤出来。 疼痛与恐惧交织,这么大一个男人,一时间眼泪直掉。 卫如流重新看向慕秋。 “刁奴欺主,这就是刑狱司给你的交代。” 第二十二章 我不会伤你。 大堂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般。 气氛诡异而死寂。 众人的视线一会儿落在惨叫的古管事身上,一会儿转到慕秋身上,又忍不住去偷瞄刀尖滴血的卫如流。 他们在心里不断猜测着卫如流的身份,却没有人敢率先开口说话,打破这份死寂。 还是慕秋最先出声。 她没有打理卫如流,转过眸,看向古管事的手腕。 古管事的手腕无力垂下,显然是筋脉有损。 刀砍向他时,应该刻意避开了要害。 血流了这么一会儿,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疯狂往外喷着。 青石地砖上已经落了一团血,慕秋没理会站在她面前的卫如流,点名陈管事:“陈管事,店里应该有止血一类的药,你带古管事去后院休息,再用药给他暂时止血。” 这么放任伤口流血也不是个事儿,说不定本来没出什么大事的,流着流着手就废掉了,到时她有理也要成了没理。 陈管事慌忙上前扶住古管事。 古管事疼得脸色惨白。 受伤的人可是他,古管事比任何人都慌张,见陈管事来扶他,强忍疼痛,跟着陈管事一块儿回了后院。 慕秋又去点名陈账房:“陈账房,麻烦你和店里伙计跑一趟,去请位大夫。” 这里只是药材行,专卖药材,并无大夫坐诊。 好在这条街是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要找位大夫不难。 慕雨还是第一次瞧见这种场面,腿有些发软。 见到慕秋彻底无视了卫如流,慕雨有些心急,担心眼前这个男人会因此暴怒而伤到慕秋。 方才此人走入室内时,她还忍不住眼前一亮,谁能想到这位居然是个煞神呢! 想到这,慕雨忍不住偷眼去瞧卫如流。 在慕秋刚刚出声吩咐管事,无事卫如流的话语时,卫如流只是提着刀站在那,不发一言,没有催促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这个人……好生奇怪啊。 “你也先去后院歇会儿吧。”慕秋突然转头。 慕雨意动:“我……” 可她要是走了,这大堂里就只剩下慕秋一个人面对这个煞神了。 慕雨暗暗咬牙,逞强道:“我还是留在这里吧,后院有陈管事就够了。” “放心,他应该不会伤我。”慕秋劝道。 实际上,慕秋也不能保证卫如流真的不会伤她。 这个人喜怒阴晴不定,她也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慕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先避开。 慕雨想了想,知道自己留在这确实做不了什么,低低应了声好。 在越过慕秋时,慕雨用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堂兄就在不远处,想来这会儿也该过来药材行了,等他和侍卫们到了,我们就打道回府吧。” 慕秋知道她是在用这句话警告卫如流,不由笑了下,苍白冷淡的血色渐渐回暖。 很快,大堂只剩下慕秋和卫如流两人。 慕秋看向卫如流。 两人离得不近不远,慕秋能从他身上,闻到除血腥味外的淡淡酒香。 他方才是在这附近喝酒? 兰若庭就在药材行斜对面,如果他从兰若庭的窗边往外瞧,确实能看到斜对面的情况。 莫非他是看到了慕家的马车,所以才特意过来寻她的吗? 慕秋沉吟不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面前突然伸来一方手帕。 慕秋拒绝:“多谢卫少卿好意,只是不必了。”作势要从自己袖子里取出手帕。 卫如流说:“我来寻你,本就是想物归原主。” 这句话确定了慕秋方才的猜测。 他确实是特意过来寻她的。 手帕被卫如流握在手里,材质柔软,上绣空谷幽兰,看那绣工确实是出于慕秋的手。 如今手帕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血污。 慕秋犹豫半晌,还是伸手接过。 不过她只是单纯接过,并没有用这块帕子,而是又从袖子里取出另外一块擦拭眼尾。 注意到她的动作,卫如流眼眸微眯:“……慕姑娘方才说我应该不会伤你,可是觉得我有伤你的可能?” 慕秋擦拭眼尾的动作一顿。 卫如流追问:“为何会这么觉得?”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执着,好像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便不肯罢休。 慕秋蹙眉:“我在铺子里训斥偷jian耍滑的管事,卫少卿突然闯入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挑断他的手筋。你能不问缘由就对管事出手,自然也能不问缘由就对我出手。” 卫如流也拧了眉:“我在门外听完了你和他的所有对话。他仗着搭上了刑狱司的线来威胁你,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刑狱司给你一个交代吗?” 慕秋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那句话只是在震慑吓唬古管事,告诉古管事那些威胁对她没用。若不是卫如流突然出现,这件事本来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说者无心。” 卫如流长眉微挑:那就是他听者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