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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利刻斯微眯下眼,大手捏住少年下巴,抬起来:“奥赛里·罗德有没有碰你?你明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还去赴约?” 这话说得过分了,郁宁自从被接回郁家,接触外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见过的人更是不多。 在这之前,他和奥赛里·罗德只见过一面,甚至没说几句话,昨天不过是遵从郁父的话和郁风的朋友见个面,哪里能预料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没有……哪里都没碰……我也不知道他会……”郁宁觉得羞‖耻又有些气恼,上将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他要是早知道奥赛里·罗德对他有想法,他才不会去。 郁宁想要退开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这才注意到他和修利刻斯上将此时的姿势有多不合时宜。 郁宁脸上闪过慌乱和尴尬,忙挣了挣身体,想从修利刻斯怀里挣出来。 看少年的神情不像是说谎,修利刻斯脸色稍缓,自然地收回手,眼里还是没有半点温度。 这时,书房门被敲响,管事轻声道:“上将,小公子的醒酒汤还没服用,要现在送进来吗?” “送进来。”修利刻斯眼也不抬地说道。 管事推开门,端着醒酒汤进入书房,仿佛丝毫没觉得书房的氛围有什么不对般,躬身恭敬地对修利刻斯行了个礼后,将醒酒汤端到修利刻斯身旁的少年的面前。 “上将特意吩咐熬的醒酒汤,小公子服用些会好一些。” 郁宁没动,他的目光落在醒酒汤漂浮的热气上,修利刻斯上将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仅仅是因为他是郁风的哥哥,爱屋及乌么? 如果是这样,修利刻斯上将该和郁风一样很讨厌他才对。 修利刻斯摆摆手,示意管事将醒酒汤放办公桌上,让管事退下。 书房门拉开又合上,修利刻斯垂下眼,深不见底的黑眸和郁宁带着水汽的干净茫然的眼眸对上:“还需要再休息一下吗?” 郁宁轻轻摇头:“我已经好了很多,昨天的事……很感谢上将,给上将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不便再打扰……” 修利刻斯截断他的话:“你随时可以在府邸上留下来,需要什么东西告诉管事,管事会为你准备好。” 郁宁语调轻轻软软的,还是坚决地摇摇头:“上将已经帮我帮得够多了,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 上将是郁风的未婚夫,肯出手救他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他不能留在上将府邸里,再给上将添麻烦,让上将在郁风面前难做。 修利刻斯黑眸一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戴着白手套的大手端过醒酒汤,瓷白器皿细口稍稍抵进少年微张的红唇间:“我一会儿送你回郁家。” 郁宁身体一僵,说实话,他并不想回郁家。 在昨天之前,郁宁或许可以安慰自己,郁家人只是不喜欢他,他只要安分一点,不出现在郁家人面前,他们便可以相安无事相处到他成年。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现在的郁家让郁宁觉得很恐怖,即便他与郁家没有那点微薄的血缘联系,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轻易设计他,将他送到别的男人的身‖下? 可是联邦法有规定,凡世家阶级以上的子弟,在成年之前不得脱离本家,郁宁在成年之前,除了郁家哪里都去不了,这也是郁父必须等郁宁成年才将他送走的原因。 郁宁手指不自觉攥紧,颤动的眼睫毛宛如花间扑翅的蝴蝶。 见修利刻斯没有将醒酒汤端开的意思,他脸颊微动,顺从地含着细口慢慢喝了一口:“谢谢上将。” 醒酒汤闻起来不怎么样,喝起来味道更不怎么样,郁宁喝过一口就抿着唇偏过头不想再喝第二口。 修利刻斯端着醒酒汤的手岿然不动:“喝完。” 郁宁眼睫毛颤了颤,慢慢张开唇,又含住器皿细口。 …… 被灌了一肚子醒酒汤的郁宁走出书房,管事从楼道拐角走过来叫住他:“小公子。” 郁宁停下脚步看过去,管事递上一颗深檀色的圆木珠:“这是您的东西吗?” “是。”郁宁脸上划过一丝怀念,这是仿照古地球流传下来的佛珠制成的圆木珠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孤儿院的院长送给郁宁的,一共有两颗。 珠子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上面浮刻着一个小小的“宁”字,郁宁一直随身带在身上,昨天他出事,衣服被府邸的人换下,他差点忘了佛珠还在衣服里。 “谢谢。”郁宁真诚道谢。 管事温和笑道:“不客气。不过,珠子太小,您这样带着容易丢失,需要我找个什么东西帮您串起来吗?” 郁宁眼睛微亮:“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管事颔首,又把珠子接了过去。 管事做事效率很快,郁宁在原地等了片刻,管事便带着佛珠返回来了。 佛珠被穿了个小孔,鲜红色的线从孔中穿过,两端被编制成活扣手绳,简易又大方,和郁宁的肤色很相衬。 管事打开活扣,正要帮郁宁戴上,身后传来军靴踩踏的沉闷声响,后一步出书房的修利刻斯深黑眼眸直直望过来。 “在做什么?” 管事看了眼郁宁,将佛珠递上去。 修利刻斯两指捻着佛珠,隔着白色手套摸佛珠上的字:“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