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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玉佛牌,解释道,“我与佛恩寺南箬尊者有故交,这是他的信物,凭借这块玉牌,我们能在内山自由活动。” “可若是动用了他的信物,等追查起来,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谢迟皱眉,他不甚赞同。 喻见寒道:“阿谢,我们此次前来,是替朝氏一族伸冤的,哪儿有伸冤者还需要藏匿幕后的道理?” 他的话语依旧温和,但眉宇间却是坚毅的锐气:“若非怕他们得知消息,先对叶深道友下手,我定呈拜帖直入山门,让他们恭恭敬敬地迎我们进敛心殿。” 闻言,谢迟抬头看向那人。只见烛光笼罩着喻见寒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的睫羽微颤,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桌面的水迹,思忖考量着明日的路线。 谢迟笑了起来,原来软包子也有三分脾性。 不知为何,他看着这样的冷静决绝的喻见寒,心里却涌上阵阵的酸楚,就好像曾亲眼看着一件玲珑的瓷器,被生生打碎了,又伤痕累累地粘黏起来。 可九州的剑尊,明明一路顺风顺水,怎可能有狼狈的时候? 他只道自己是要见叶深了,便想起了朝灵鹿,所以才会莫名感伤。 许是我想多了吧。 谢迟的眼有点热,他安慰着自己,转头却在心里祈求着神佛,能收回他之前的无知戏言—— 脾气软点也没关系,他只希望那人能一直平和无忧,不遇风浪。 第二日,晨钟作响,厚重的钟声回荡在云雾缭绕的群峰之间,它荡开微云,让因势而建的三千佛殿沐浴在曦光之下。 弟子陆陆续续前往前山燃香诵佛,明日还是佛恩寺功德铭的开碑大典,内山值守的僧人也早早去了那里帮忙,于是,整个内山都少闻人声,喻见寒与谢迟一路走来,几乎畅通无阻。 “内山防守极松,寻常旅人进不得此处,早在外殿便被拦了下来。这里住的都是佛恩寺的长老尊者,倒也无人敢来此地闹事。” “今日他们便能见识了。”谢迟难得勾起嘴角,接了一句玩笑。 他的心情并非表面那样平静,反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咸苦涩的滋味一齐涌来。 “到了。”喻见寒停住了脚步,他抬头看向那块红漆金字的牌匾。 上书——敛心殿。 这是一处偏殿,周围寂寥无人,除去百级白阶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草木装饰。也是,佛恩寺怎么给一个囚徒好待遇? 只是谢迟有一点想不通,他仔细观察过了,敛心殿外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也没有任何警示或是囚禁的阵法,难道他们如此放心叶深,让这个不安分的剑修一个人待着? 喻见寒在确定四周无异后,与谢迟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警惕起来,缓步走上了阶梯。 厚重的木门吱呀开启,一种清幽宁雅的檀香气味扑面而来,大殿昏暗,白昼似乎并不钟情于这里,阳光就止步于门槛外,再不逾越半步。 整个大殿里燃满了烛火,照出一种昏黄沉闷的氛围。 “何人?”一声沙哑的问句从内殿传来,随即哗啦的锁链声作响,一人拖着迟缓的脚步缓缓走来。 玄铁的铁链落在地上,发出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在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中,谢迟他们终于见到了来人的全貌。 那是一个瘦削单薄的男人,他简单地束发,身上只有一件素白的衣衫,腰间配着一把空剑鞘。 那人手上还拿着点灯的信香,看了一眼来人后,他走到了跟前的桌案前,掐灭了燃着的香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来客入座。 喻见寒与谢迟也没有多加寒暄,顺着他的意思径直坐了下来。 这大概就是云渺州叶深了。 谢迟的目光不落痕迹地扫过地上的锁链,只见那三指粗的铁链,一头锁在男人的左脚脚踝之上,另一头则没入后殿之中。 佛恩寺还真是,佛恩浩荡啊。 他嘲讽地勾起嘴角——难怪他们不曾派人把守敛心殿,钉入锁魂钉还不够,他们甚至还用上玄铁链来锁人。 单看这锁链的长度,怕是被囚之人连殿门都触碰不到。 男人却像毫不在意一般,他形容略显憔悴枯槁,但衣着简素整齐。他撩开锁链,艰难地缓身坐下,哪怕琵琶骨被钉入了三寸的锁魂钉,他依然将脊背挺得笔直。 “不知二位为何而来?”男人取了瓷壶,往他们的杯中缓缓斟茶。 “朝灵鹿让我们来的。” 那人手一哆嗦,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怔愣在原地,直到茶水淅淅沥沥地淌出杯中许久,他才缓缓抬头:“谁?” 他哑着声音,难以置信地再问了一遍:“谁让你们来的?” 谢迟将装着迟微笛的木盒拿上桌案,递给了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紫训山的事情都解决了,他也走了。” 叶深苍白的唇在颤抖着,时隔百年,他终于又重新见到了它,原本还以为,这辈子都再见无期了,…… 他一遍遍抚摸着盒上的木纹,一滴泪便坠了下来。 “终于,解脱了啊。” 他明明在落泪,但声音里却带着释然的笑。 “你们见到了他?可是怎么可能,他不是……”叶深又皱起了眉,他结结巴巴地重复着,眼中全然是不敢相信。 “迟微笛里,封存着他的一缕灵智。”尽管很残忍,但谢迟不想瞒住面前之人,他垂眸轻声道,“他放心不下你们,便想回来再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