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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听得有人问伙计:“铺子里放这样一口水缸做什么?” 伙计一边量布匹,一边回道:“贵人不知,天干物燥,这不是昨夜小陆大人书房走水了吗?不止咱们铺子,便是书肆和其他成衣铺子也都置了水缸。” “呀!”问话那人是一位举止典雅的妇人,闻言惊道:“小陆大人的书房?那岂不是损毁许多东西?” “只是损了几幅字画。” 妇人闻言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可惜道:“小陆大人的字画最是难求。” 明溪听着也颇觉可惜,她一幅画都卖了五百两呢。正想着,掌柜的便带人出来了,那人手里捧了好几匹布,颜色由浅至深。 “这料子是昨日才到的,只这几匹,最适合做冬日大氅。”掌柜的给她指道:“这几匹浅色的最得姑娘家喜欢,姑娘看看。” 明溪却掠过最上面的,目光落在最下面的黑色料子上,她伸手摸了摸,触手舒适,虽然不懂,却也知道掌柜的没有骗她。 她问道:“一匹价值几何?” 掌柜的眉眼含笑:“这布料贵些,一匹要三百三十两银子。”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明溪也还是在心里倒抽一口冷气,还好银子堪堪够用。只是她面上不显,勾了勾唇,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笑,葱白的手指原本都要指向黑色的那匹了,又转了方向,指向另一匹深青色的:“就这匹了,劳烦掌柜的包起来。” 沈玦一直穿黑色惯了,黑色太沉,换个颜色吧。 她说完又补道:“再买一些丝线,各色都要一些。” 掌柜的一一应了,给她包好。看到明溪从袖口里拿出三张银票和碎银子时,他心里一惊,得了,还是要贵了。他是卖料子的,一眼便看出来明溪身上的布料价值不菲,怕是千金难求。 传话的人只说让他把价格往低了说,可明溪挑的料子确实是好料子,价格太低怕损了这料子的金贵,他见明溪穿得好,试探着说了价,谁知道穿这样金贵料子的明溪竟只有这点银子。 等明溪一走便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过来道:“掌柜的,我要两匹这样的布。”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两千两。” 那人大惊:“方才我都听到了,你问那姑娘要了三百多两,怎得到我这里便千两了?”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什么,方才那姑娘,有人已经替她付过银子了。” 放在这里整整一万两银票呢。方才沈府的下人也过来打过招呼,让他不要认错人,说无论这姑娘挑了什么料子,都往五百两以下报价。若是这一万两银子不够用,再去沈府去取。 问话那人瞠目结舌,歇了低价买高价卖的歪心思,去看别的布匹了。 明溪虽然rou疼,但好在自己存的一百两没动。又得了这好料子,沈玦对她那样好,一匹料子算什么,她长长舒了口气,安慰自己银子还会有的。这才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街道另一旁,才出了脂粉铺子的林之瑶一眼便看到了明溪。 明溪生得精致,扫一眼便会让人留意到。林之瑶只模模糊糊看到了她的侧脸,雪白的毛领处,明溪的侧脸小巧精致,她袖口处用银线绣的花样,精致繁复,即便是隔了一条街林之瑶也知道这衣服定然用了十足的功夫。 那样好看的脸,这样精致的衣服,她却没什么印象。这样被娇养的贵女,她本应识得才是,怎得好像都没见过? 她心里涌上一股不安,对旁边丫鬟道:“找人去对面铺子问问,方才离开的是哪位大人府里的千金。” 第15章 再邀 两家铺子只隔了一条路,问个话也不费什么功夫,不消一会儿,去问话的小厮便回来了。 林之瑶坐在马车里绞着手帕,她的丫鬟凝冬进来回话:“主子,问不出来。掌柜的嘴严,只说自己也不知,塞了银子他都没松口。” 林之瑶闻言下意识将手里的帕子绞得更紧了些,早就猜到那姑娘身份可能不简单,没想到竟比她想的还麻烦些。 贵女们平日并不常出门,林之瑶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官位不算低,加上其余人都知道都察院指挥使对她颇多照拂,少不得都给她几分颜面。如今遇到明溪,她自是想打探清楚是哪家姑娘。 如今实在打听不到也便罢了。 明溪得了料子,今日这趟算是没白跑。她没再急着作画,只想着自己不知何时便会离开这里,给沈玦的大氅还是早些做好。 玉竹见她描花样子,好奇道:“主子描的这是仙鹤?” 明溪一边描一边笑着回她:“眼睛倒是亮,是仙鹤呢,大氅素气了些,绣些花样。” 玉竹帮她理着丝线,说道:“仙鹤也要,不如牡丹好看。” 她并不知道明溪这大氅是给沈玦做的,只觉得这料子颜色不鲜亮,还要费神绣花样,倒不如绣些好看的。 明溪听她这样说,没忍住轻笑出声:“大人若是见了这牡丹,怕是不收这大氅了。” 玉竹缠丝线的手一顿,想了想又觉得是了,大人芝兰玉竹,仙鹤雅致,确实搭衬。她回道:“主子有心呢。” 沈玦这样的人物什么没有?能拿银子买来的倒不是稀罕物了,明溪亲自做的,才更难得。 明溪这次只是笑了笑没有应声,她打着离开的主意,也不想让玉竹知道,怕连累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