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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发觉自己做的不妥,她便要将画收了,正收着,就听门口一声怒喝:“谁准你碰这幅画。” 第18章 她回去时可有什么不妥…… 明溪入府时间不算短,心里虽然畏惧沈玦,可沈玦喜怒不形于色,对她也算温和,昨日见她刺绣知她畏寒,今日便让人送了银丝炭。她今日是第一次见沈玦如此震怒。 即便上次遇到陆行简,他也只是沉着脸,并无这样盛怒。 明溪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吓,手抖了一下,画落在桌上,没卷好的画便滑落开。沈玦自出现目光便一直落在画上,见状大步过来,一把将明溪拽到一旁,低头去看那画,眼里少见有些慌张。 这画原本不在别院,是他现在久居别院,才将画拿了过来。平日画都是好好收着,今日走得匆忙,便只放在桌上。他的书房下人不敢进来乱动,虽说是他让明溪过来,可他也没想到明溪这样乖顺的性子会擅动他的画。 好在画并无任何不妥,即便方才摔了一下也没有损坏。 多年过去,他已快忘记这双眼,若是损毁,怕是再也画不出。 沈玦是习武之人,原本就力气大,方才拉明溪的时候又是盛怒之下,没有把持好力度。明溪力气小,被他这么狠狠一甩,撞到一旁太师椅,手抓住了扶手才没摔着,只是脚踝处传来剧痛,疼得她瞬间红了眼。 她自知自己不该碰沈玦的画,也顾不得自己的脚疼,给沈玦赔罪:“我不该动大人的东西,请大人责罚。” 她方才只是有一瞬看这画眼熟得紧,下意识才展开看了。沈玦的任何东西她都不会乱动,唯独这幅画,实在是说不上有哪里不对劲,她才多看这一眼。只是错了就是错了,她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沈玦将画缓缓收起来,一双寒眸落在明溪身上,心里的气还没消下去。 他就是对明溪太好,才让她擅自动了这画。只是画终究没事,冷静下来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反观明溪,唇色都有些发白,不知是否方才那一下伤了哪里。 心里涌上一股少见的后悔的情绪,他方才不该这样着急。他杀过那样多的人,从未后悔过什么。可是见着明溪这个样子,他却有些心疼。 不该那样用力拉她,他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这么多年,从未对哪位姑娘动过手,第一次竟是对着明溪。虽说不是有意,可到底下手有些重。平日里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过,今日怕是又吓着她了。 他抿紧唇,心里生气心疼各占几分,如今发不出脾气也说不出哄人的话。画是画不成了,他沉声道:“你先下去吧。” 明溪咬牙忍着疼,福了一礼,尽量脚步正常地出了门。才一出去浑身便失了力,玉竹见状忙过来扶她:“主子怎么了?” “不小心崴了脚。”明溪不欲多说,扶着玉竹的胳膊道:“先回去吧。” 她走了以后,沈玦便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心思却不在画上。过了好一会儿,张管事在书房外求见。 他一进来便见沈玦阴沉着脸,心知不妙,便打了十足的精神,更加小心说话:“今日新寻来的药材已然送去林府,林大小姐收下了,回话的人说,林大小姐见好了。” 沈玦这些年来对林府的事颇为上心,尤其是为着林大小姐的病,寻医问药费了很多心思。 沈玦却好似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张管事话音落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她回去时可有什么不妥?” 他方才沉吟许久,眼前全是明溪离去时的模样,离开的时候,脚步倒是慢了些,那一下应是撞到了哪里。明溪年纪小,脾气却倔,一向不娇纵,平日最是能忍,真伤了也不会说。 张管事正在说着林之瑶的时,脑子一时没转过来,顿了顿才意识到沈玦问的竟然是明溪。 书房外一直守着有人,明溪受伤的事他也知道。他如实回道:“明姑娘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好,被身边丫头扶着走的。” 沈玦搭在搭在太师椅上的手骤然握紧,心揪了起来。 “立刻请大夫给她看看。”沈玦皱眉吩咐:“药从库房里取,拿最好的。” 张管事能在别院做管事也是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的,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林姑娘,眼前的明主子才是最最紧要的。 他领了吩咐,出门的时候脚步都快了两分,对着下面的人道:“快些请大夫到落梅院,脚程要快。若是耽误了,都仔细着自己的性命。” 真把小伤耽误成大伤,事情就麻烦了。 这边着急忙慌请大夫,那边落梅院玉竹也着急得落泪:“主子怎这样不小心,这一下崴得厉害,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 明溪却忍着疼,冲她打趣:“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不打紧,大人之前拿来的药还在,我记得也是活血化瘀的,拿来涂了便是。” 她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书房里动那幅画已经是她不对,沈玦生气也是应该,只是伤了脚已是万幸。 玉竹见明溪自己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闷声去给她拿药。倒是明溪,心里还是记着那幅画,总觉得有些眼熟,她试探着问玉竹:“大人可有一位meimei?” 她着实想不明白,她在江州甚少见外人,为何会对沈玦的画有这样浓重的相识之感。画中人也必定是沈玦极为重要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一幅画动这样大的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