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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牢里出来后,军中暂时回不去了,在兵部担任侍郎一职,兵部尚书年迈,又是主和保守派,什么事都丢给他。 “嗯。”事情谈完,时间正好,谢珀唇角微扬,卫国公府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如果派他的人送信,萧景芯未必肯出来。 隔壁雅间,萧显璋饮尽杯中美酒,咂了咂嘴,“还是京中美酒够醇,西北的酒烧得人神志不清。” “王爷这是怕你沉迷京中繁华,每月遣人送关外烧酒入京。”齐毓面色淡然的收回视线,一口干了杯中的西北名酿,俊美的脸上染上一丝薄红。 “这回热闹了,整整八个藩王齐聚京城。”萧显璋嘿嘿一笑,“昭王也有伴了。” “他就是个箭靶子,偏偏毫无自知之明。”齐毓闭上双眼,体会一路烧入肚中的西北烧酒。 “齐大公子似乎看不上他?令堂可是对他信赖有佳,还帮他稳住了帝心。”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萧显璋不耐烦地怒斥,“没事别来烦爷!” 正要进去添茶的店伙计吓得带滚带爬,赶紧跑走,差点撞上刚上楼的萧景芯。 她黛眉轻蹙,放慢脚步,刚才隐约听到萧显璋的声音。 想到他那个目空一切的祖父也进了京,不由得一阵头疼。 万寿节来了,所有藩王都会进京贺寿,若此时景融有些什么事,别的王爷也会感同身受,站他那边,以前就是如此。 所以削藩总是要逐个分开,慢慢削弱,但是皇帝寿辰这样的大事,比过年还让他们有借口往京里凑。 萧景芯知道,她父皇不喜欢寿宴大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没借口阻止藩王们进京,听话的还好说,有八个拥兵自重的藩王哪里管他愿不愿意,若真下旨阻止王爷们前来贺寿那才丢了皇家颜面。 她压下心中的郁闷,推开谢珀所在的雅间,没想到里面除了谢珀,还有别人。 “参见公主殿下。”里面的两人连忙起身,异口同声躬身行礼。 “免礼。”萧景芯微微颔首,端起公主的架子坐到主位。 “臣先失陪,纯之刚才是与臣在商讨京中布防,如今已经有了章程。”武唯走之前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冬妙和梧悦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原来武大人真的怕公主吃醋。 说什么布防,几时刑部还管京中防务这事儿了。 萧景芯本来心中还有些恼火,望向谢珀的眼神不善,这时候听他这么一说,才惊觉自己是在吃味。 连男人都不愿意他靠近谢珀了。 伙计重新换了新的茶盏和茶叶上来。 谢珀望着低头看着案上茶壶的萧景芯,因为雅间烧了地暖,她褪了外袍,只着一件妃色宫裙,侧看时露出一截细腻白皙的脖颈。 他悄然打量一番,见她无恙才移开视线,为她斟了一盏茶,“公主昨夜睡得可好?” 声音清冽干净,又满是关心。 “还好,”萧景芯轻声回到,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开口才让他心里好受些。 她出宫时,裴智姝的毒已解,但是人还很虚弱,还要调养一阵子,若是他知道他母亲吃了这样的苦,不知道会怎样地难过。 但是不说他迟早也会知道,白宇澜肯定会告诉他的。 她的沉默让谢珀心中有底,但是没有在脸上露出任何的不快,“许久不见公主,今日约来一见,只是想见见公主。” 两个宫女坐在萧景芯身后掩唇轻笑,谢大人还是很坦诚的,想见就约出来了,不像公主,明明想见面还各种找借口。 “哦。”萧景芯蓦然双颊发烫,猝不及防被他的大胆直白弄得心跳加速,就连贴身的宫女都赶了出去,“你们在门外候着。” “是。”两人站起来,满脸带笑地退出门去,只留两人在里面。 算起来他们是上一次在公主府见过一次之后就没再见了,说实话,萧景芯还挺想他的,只是这会儿见面竟有些无话可说。 一时间雅室陷入沉静,呯咚的心跳声尤其明显。 “公主用午膳了吗?”谢珀只觉得今天的萧景芯特别文静,比较少见,以前她总是精神气十足,果然是在自责吧。 他按了按椅子旁边的小铜铃,伙计推门而入,“谢大人有何吩咐?” 谢珀经常来这里订药膳,伙计们早就知道这位新贵喜欢店里的吃食。 “可以摆膳了。” 伙计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不多时,两个伙计端上香喷喷的饭菜,虽然比不上宫里的精致,但是香味诱人。 就连萧景芯不吃的八宝鹅都让她多看了几眼。 伙计退下去之后,谢珀笑着看她,“公主饿了吧?” 萧景芯一怔,这人怎么知道她昨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 突然猛地抬头望他,“你都知道了?” “嗯。”谢珀点头,“这不怪公主。宫中向来是防不胜防。” 即便如此,也好过在昭王府。 “纯之,对不起,我太粗心了,明明你提醒过我。”萧景芯沮丧低头,眼圈发红。 沉默一阵,她问:“是景融?” “不是。”谢珀摇了摇头,“是不想你我大婚之人。” 不想他们大婚? 萧景芯迷惑不解,有谁不看好她与谢珀的婚事?一时之间她没有一个具体的怀疑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