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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淮安絮絮叨叨说的什么还人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文墨极有眼色的收拾了汤碗,悄悄退了出去。 松石绿的身影走近,带着乌青的眼圈,声音也越发的慵懒,“身子怎么样了?” “好了很多。” 刚刚文墨说起的时候,苏锦还当自己听错,眼下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心下登时又慌了起来,勉强压住涌上脸的红意,“多谢公子细心照顾。” 说罢,想要与他施礼以表诚意,才垂头,脖颈处骤然袭来一阵凉意。 这房里门窗俱敞,被春雨压了一夜的小风如入无人之境,顽皮地吹开她晨起匆匆合上的衣领。 莹白上两处对称的锁骨犹如修剪成型的花枝,延伸向肩头的尽处,隐约有红梅绽放。 苏锦身子一僵,极快地伸手拢住自己衣领,她不安地抬眸,有心想解释并非故意孟浪至此。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刚刚才压住的羞意,一时间又卷土重来,轰轰烈烈的火势烧得她懊恼不已,匆忙转过身,将刚刚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衣裙细致扣好。 手指还在抚平衣裙的褶皱,身后忽然来了浅淡的气息,混着白木香,犹如蹑手蹑脚的猎豹悄悄靠近盯梢许久的猎物,极致的压迫,让苏锦后背一颤。 修长的手指从后探向她的额头,宽肩窄腰的少年生得高挑,微微俯身,将愣住的苏锦牢牢拢在自己身形下。 就连平日里清冷高傲的声线也低沉了许多,“怎得还这么烫?” 苏锦一动也不敢动,耳边的气息暧昧至极,若有似无,便是徐徐小风吹来,也总不见那温热减退,执著地似要与她纠缠生生世世。 “沈公子?” 手指隔着衣袖搭上他的手腕,苏锦斟酌着用词,“苏某无事了。” “又骗人。”背后的郎君低低嗤笑,却没有抵触她的力道,极为顺从的收回手。 苏锦刚刚松了口气,下一瞬,便被人搬正了身子。 四目相对,修长的手指还握在她的肩头,不轻不重,却也不容她逃脱。 “这么红,还说没事?” 他说得一本正经,素日里含星纳辰的丹凤眼也似是累极,多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温柔。 “沈公子,苏某当真无事。”她偏开脸,窘迫地不知该如何继续解释,汗湿的手指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袖。 吹拂过来的风越凉,她便越能知晓现在的自己究竟脸红成了什么样。 也怪不得沈原误会。 他静静站着,目光专注,苏锦即使不抬头,也能猜出郎君面上的神情。 多半又是极为疑惑的,大抵就与上次问她核桃的神色差不离。 她绞尽脑汁才想出个说辞,“沈......” 面前的郎君眼神一亮,颇为期盼地弯起唇角,丹凤眼里似有润润波光,软软低头看了过来。 苏锦一顿,鬓间砰砰跳个不停,就连气息也跟不上失了控的心,断断续续,憋得脸蛋更红。 “嗯?” 她硬生生板起脸,“沈公子,男女有别。” “啧。” 沈原挑眉,漫不经心地松开她肩头,又后退几步将她上下打量了几遍,方才缓缓开口,“知道男女有别,看来是真的没事了。” “公子的意思,苏某不明白。” 他面色如常,苏锦眼皮却突突跳个不停,刚刚文墨也说是沈原守了自己一天一夜,他今早这么反常,该不会是自己病中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她苦着脸,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沈原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指随意捻起一颗蜜饯,与苏锦招了招手,“想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就过来坐。” 蜜饯入口,总不如昨日她喂来吃得有滋有味。 “沈公子,若是苏某昨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见谅,苏某愿意......” 一颗蜜饯堵住了她真心想要认罚的话,似是怕她不肯下咽,沾上蜜饯的修长手指又往里稍稍塞了塞,极快极短的与怔愣的舌尖擦过。 “愿意什么?”沈原拿出帕子擦了擦指尖,斜睨了几眼含着蜜饯呆住的苏锦,“与我做那些的是苏苏,与你这个苏某人有什么关系?” 做那些?!哪些?! 苏锦后心一凉,秀眸瞪得又圆又大,面上的红意急剧的褪去,惨白一片。 虽然这些年她身边不曾有男子出现,可学堂里那些书生娘子私下说得也密,苏锦听多了,总归还是懂得。 若她真的做了有辱斯文之事,如何对得起恩师一片栽培之心,又如何有脸面对眼前的郎君。 黛眉宛如山峦叠起,她整个人都失了神,好不容易咽下口里的蜜饯,又被口水呛得连连咳嗽,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无助。 “好了,不逗你了。”伸手递过一杯温茶,沈原稍稍弯唇,“昨日你只是以为自己是稚儿,问我讨要糖葫芦罢了。” “只有这些?”苏锦抿唇,有些不安。 她什么都不记得,万一当真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沈原又是男儿郎,受了委屈如何能大大咧咧说出。 更别提,他心中还有顾执,更加不能毁了名声。 只不过,经码头一事,恐怕这五皇女也不是什么良配,况且她也听说,那日就算沈原驳了柳茗提议不去同游,五皇女也会以自己身份相压迫他出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