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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听说小郎君们都喜欢吃甜的。这几日送来的饭菜都有小半碗蜜枣,我全留下来了。” 她献宝似的捧到沈原面前,“我想,兴许哪天沈公子会来。” “你留给我的?”沈原伸手捻起一个放进口中,“若我不来呢?” “说得也是。” 圆溜溜的眼眸忽得黯淡了下来,垂下脑袋,“你只是我的梦,沈公子又怎么会真到这来。” 嘴里的蜜枣刹那间失了甜味,沈原眉头皱起,有些懊恼。伸手将攥紧油纸袋的姑娘拉在身边坐着,小心翼翼补救道,“会来的。” 苏锦不语,盯着他小手指上的发带。要是真的沈公子,哪里会乖乖叫她绑住。 “苏苏?”沈原试探地喊她。 黛眉之下,应声抬起的眼眸困乏,似是有水光泛过,“沈公子,你是个温柔的好人。” 贪恋地靠在沈原肩头,苏锦揉了揉眼,轻轻扯住发带的一头,直到打好的结松松垮垮散落,这才勉强弯起唇角,“所以,你不能留在我身边。便是入梦,也不行。” “为什么?”沈原稍稍用力掐住她腰间软rou,勉强将人从周公那召回了半分,“我哪里不好?” “沈公子很好,是苏某不好。”她趴在沈原怀里,迷迷糊糊闭眼道,“我坏透了心肠,我还偷偷做了不该做的梦。” 沈原一愣,哭笑不得,明知不该与醉酒的人讲道理,可他就是忍不住,轻轻将人放在床榻。 郎君坐在她身边,严肃道,“这样的梦没什么该不该的。” 她纯情的很,就连梦境也都老实巴交的要守礼。沈原叹了口气,坏心眼地伸手捏住她的耳垂捻了捻,“不过,只能梦我一个。” 被里的姑娘早就睡得香甜。 淮安敲门进来的时候,自家公子正抱着一袋蜜枣傻乐。豆豆眼的小厮眼角一抽,低道,“公子,水烧开了。” “嗯。”伸手将怀里的油纸袋放在桌上,如玉的郎君极为自然地解开苏锦的腰带。 修长的手指将将触到竹青色的衣领,稍稍露出的莹白似是一团火苗,烧得他耳根guntang。悄悄瞥了眼身后装死的淮安,沈原轻咳了几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唤来文墨。 今夜多云,星辰遮蔽,唯有月色依旧。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顺着墙根蹑手蹑脚走来。 游廊下的笼中雀早就缩成一团,乍听见熟悉的脚步,片刻前才伸出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房内烛火明亮。 刚刚泡过热水澡的郎君一把抱起油纸袋倚在床榻,又往嘴里塞了个蜜枣。 “公子。”淮安倒了水进来,“您过往不是总嫌蜜枣太甜,不愿多吃么?” 豆豆眼的小厮疑惑,就这回来的功夫,那一袋蜜枣眼看就要瘪下去了。 如鸦羽浓密的长睫也遮不住眼中的笑意,沈原被他问得面色发红,“今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吃些甜的。” 想起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沈原心口都好似浇了蜜,就连被认真绑住过的小手指都开始微微发烫。 说起来,他从未见过苏锦使过发带,可她刚刚从枕头下摸出的那条,明显就是用过的。 “淮安。”放下手里的油纸袋,沈原叫来去端漱口水的小厮,“今日你替宋公子洁面束发时,他用的可是玉冠?” 沈原面上的红意褪去,如墨的丹凤眼里目色晦暗。 豆豆眼的小厮仔细回忆了片刻,摇头,“小的记得分明,宋公子今日并未束冠,只简单用了发带。” 嘴里的蜜味成了酸,沈原抿唇,早知道刚刚就该好好欺负她一顿,也省得这会子涩然心闷,又恼得寻不到人。 这一夜,沈原睡得不甚踏实,翻来覆去的梦境中,全是他搂着自己那条小笨鱼,咬得她连连求饶,发誓再也不多看宋致一眼。 晨起鸟鸣,花香满院。 淮安领着几个小厮打水进来,床榻上却已然没了人影,倒是从房间北面推开的窗,一打眼就能瞧见明显被人洗过,又晾晒在竹竿上的一套中衣。 单看那款式,那质地。 淮安一顿,神色微妙地轻咳了几声,啧,公子果然长大了。 *** 许是昨夜喝得太多,今晨起来的时候,苏锦还是头晕脑胀,睡眼惺忪。 她拥着被,呆呆坐在床榻上。 半晌,才好像回过神,从枕下摸出一条发带,极为认真地叠好,放进昔日里常常佩戴的平安荷包之中,这才掰着指头数道,“一、二、三、四、五......” “姑娘?” 去外面提了净水回来的文墨敲门,见她坐在那嘀嘀咕咕,忍不住好奇问道,“您这是算什么呢?” “我在算昨喝了几杯。”苏锦揉了揉眼,“过往恩师总说不可贪杯,酒多误事。” “昨夜里陪庆郡王喝了一场,这才深有体会。也不知有没有酒后失言......” 她正感慨着,晕沉沉的脑袋中忽得出现郎君含笑的面容,就连伸出的指尖也好似又被那人轻轻咬住,不肯松开。 苏锦面上瞬间就烧了起来,来不及整好衣衫,榻上的姑娘好似被火烧了屁股,趿着鞋几步走向书桌,搭在小抽屉上手指抖得厉害。 明明她着急而来,却又不知为何,失了打开的勇气。 文墨不敢吵她,刻意将自己的气息都地变弱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