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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润元机敏,瞧出了其中端倪。不然,只怕是刚离了狼窝,又入虎xue。我听闻那人随其姑母,可有些怪癖。” 温容略略松了口气,送沈梦到清净厅门口,又道,“你且好好斡旋一番,总归两个孩子都在凤平县,可千万别拗起脾气,误了大事。”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这事我知轻重。倒是你,切莫多想,免得夜里又心神不宁。无论如何,养好身子才是要紧。” 吩咐小厮搀扶温容回房歇着,沈梦面色一沉,缓步从屏风后走出。 “太傅。”赵青让礼。 沈梦微微颔首,从袖中拿出黑色药瓶放在桌上道,“不知赵将军上门,拿这瓷瓶是何用意?” “太傅有所不知,此物名为安神散,产自边疆,若是伤势疼痛难忍,吃上一颗,效用极佳。” 赵青也不打哑谜,肃然道,“不过这药却不可连续服用,一旦吃上半月,以后非但没有安神止痛的作用,还会令人神智涣散。” “最后暴毙而亡。” 沈梦沉默片刻,有些琢磨不通,只道,“不知赵将军今日是为何人前来?” “太傅疑虑,晚辈清楚。”赵青淡然,“早些年我赵家曾受苏大人庇佑,今日不过是偿还恩情。” 沈梦低道,“位高者多疑,你此番前来......” “太傅无需担心,晚辈早有应对,总归郡王也托我今日带来一封书信。” 赵青从袖中摸出信笺递上,“请太傅过目。” 沈梦细细看过,果然与她所料无二。 “朝堂之事多诡谲。”沈梦起身相送,“无论如何老生先替润元谢过赵将军善意。” “太傅留步。”赵青还礼,高头骏马上缰绳一甩,哒哒行得稳健。 “大人。”管事凑上前来,“可还要给凤平县去信?” “自然,不过却不是今日。”沈梦面色低沉,“她有善意,我们不能断其后路,过两天吧。” “可万一苏姑娘......” 管事敬上一杯香茗,压低了声道,“总归公子还在凤平县,苏姑娘万不能出了意外才是。” “无妨,润元机敏。你且交代下去,今日赵青递过什么、说了什么,一律不准外传,否则,家法伺候!” “是。”管事应了,躬身后退,轻轻合上书房之门。 白木香沁人心脾,自香炉袅袅升起。 沈梦疲惫的阖上眼,许久,才摊开奏章。手中狼毫墨汁饱满,却无力行与纸上。 直到窗外风起花落,夜幕低垂,方写下第一字:弹 ** 晚上是宋致下的厨,一大碟红烧rou色香味俱全,单是瞧其色泽,便知味道正宗,蒸的米饭也软硬适中。 沈原本是要好好挑挑刺,与他说道说道。可这第一口红烧rou下肚,那双美极的丹凤眼登时一亮,想再夹一块,又有些不好意思。 他虽然也为苏锦在沈府准备过饭菜,可那多数都有淮安和厨娘在旁帮忙。 如今宋致一人,便有如此手艺。便是他,也有些暗暗赞叹。 尤其再瞧见苏锦胃口大好,心中越发生闷。 “主夫怎么不吃?”刚刚盛了汤坐下的宋致面上一紧,“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不合主夫胃口?” 桃花眼里脉脉温情收起,只余一片担忧,伸手将汤碗放在苏锦手边,忽得提心吊胆的站起,“是我僭越,忘了主仆有别。” 他眼角通红地端起自己的饭碗,整个人瞧上去就跟受了压迫的小侍,明明委屈的不行,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沈原嘴角一抽,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宋致这高帽子就盖了过来。 如墨似夜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郎君面无表情地斜睨了身侧的小笨鱼几眼。 甜香扑鼻的米饭上,登时便夹来一块红烧rou。 “妻主。”小郎君可不愿败下阵来,不过就是装可怜,他可没怕过。 清冷的声线不悦,“你瞧瞧顺平,我还没说什么,他便一堆话等着。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说我善妒,容不下家中小厮。” “主夫,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刻意露出烧火时烫伤的手腕,宋致咬牙强忍着泪珠,捧着饭碗可可怜怜立在苏锦面前,露出低垂隐忍的一段雪白脖颈,隐约藏在青丝之下,犹如晶莹剔透的冰,光是瞧一瞧,都觉得柔滑。 沈原一愣,再看小笨鱼抬起的双眸目色紧张。心中登时拉紧了弦,才刚刚扯住苏锦的衣袖,碗里又夹来一块红烧rou。 咽下口中的米粒,苏锦与宋致认真道,“你误会原原了,他没有看低你的意思,这饭你做得艰辛,一会我去医馆给你买些烫伤膏来,先坐下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沈原越琢磨越难受的紧,再瞧床榻上横在两人中间,小笨鱼精心备下的棉被阻隔。 修长的手指攥成拳,有些愤愤。 今白天虽闹了乌龙,可照晚上这趋势发展下去,保不齐他养了许久的小笨鱼会被宋致先得了手。 不行!要是再等下去,指不定他什么时候一睁眼,她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总归这会宋致已经歇下。 隔壁哗啦啦的水声也越来越低,小郎君坐在床榻上,认认真真想着他的吃鱼大计。 前世之中,她身处高位,政事繁忙。除了头一次,剩下的几回,都是他怕会被小笨鱼厌倦再次赶回画舫做伶人,这才硬着头皮去书房寻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