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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知樯抿着唇,既气得瞪眼,却又毫无办法。 撄宁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寂静:“既然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诸位皆是同门,以后还要一起修道,精进修为才是。” 这时,楼知樯忽然跪了下来。他双手举着木杖,抬至齐眉。 “敢问同尘君所言,是否要逐我出大荒山?” 盛云起假意道:“自然不是。楼长老多心了。” “既然如此,我身为大荒山长老,有话要说。” 楼知樯咬牙道:“众所周知,同尘君向来寡言少语,独行独居,鲜少与各山门来往,且视佩月剑如至宝,绝不离身。而今,此人却突然将佩月剑赠予徒弟,还广邀大荒山弟子前去拜访暮朝峰,更是能言善辩、长袖善舞。我怀疑,同尘君已被人取而代之。” 谢长坤瞪大了眼睛:“楼长老,你疯了?” 参寥的扇柄一停:“楼知樯,你此话是何意?” 楼知樯冷声坚持道:“我知若要同尘君自证清白是件难事,因此只要同尘君出示那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就能打消我与在座的疑虑。” “请同尘君拿出借玉令。” 参寥听笑了:“这借玉令乃是上星君羽化之前专门为我们师兄弟三人所铸,以世间罕有之石打了三枚,要我们玉不离身,同生共死。” 他拿出了自己腰间的令牌,朝盛云起道:“师弟,拿出来给他涨涨见识。” 盛云起久久未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的确没有借玉令。 从他来这里开始,他就没有见过这玩意儿。 显然,楼知樯看穿了他的迟疑:“怎么,同尘君没有?” 撄宁原本镇定的神色却在逐渐加深的沉默里开始变化,他拍栏而起,大惊失色:“你、你究竟是何人?” 参寥捏着令牌的手指也渐渐僵硬了起来。 就在盛云起思考良久,决定开口之时,一个清越的声音从殿门传来—— “师尊,你怎么把借玉令忘在山上了?” 少女有着清清冷冷的面容,径自走了进来。 阮潇手里拿着的,正是通体黑色的借玉令。 半个时辰前,暮朝峰禁地。 阮潇等人沿着思过山谷底的路一直向北,在扑面而来的白雾将他们淹没时,阮潇知道他们终于碰到了暮朝峰的结界。 这也意味着,他们抵达了暮朝峰禁地。 黑色的深潭挡住了脚下的路,而无蕊花正在对岸摇曳。 “轻声些。”阮潇看了一眼昏沉沉的白襄,提醒息然道。 息然吸了吸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但那张从未摘下的面具将他的脸遮得严实,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深潭横亘在山谷里,只有沿湖傍山的一条小径能通往对岸。 阮潇走在前面,步子格外小心。这路窄,只能容得下一只脚。与此同时,她也在警惕地观察着深潭的动静。 在他们行经过半时,息然突然停住了脚步。 阮潇下意识地回过头,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影子从潭里跃了出来,朝阮潇扑去。 佩月剑出鞘,将那条骷髅蛇挡了回去。 然而,“嘶”声渐起,逐渐在整座山谷里回荡。仿佛各处都是蛇的声音。 阮潇持着剑,静静地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那些声音逐渐聚拢到脚下时,阮潇猛地朝深潭另一侧扔了一块石头。 “跟上!”她朝息然喊道,将增速的灵符朝他拍去。 顿时,二人足下生风,三两步终于到了对岸。 这时,潭中的蛇群也纷纷反应了过来,慢慢地往岸边靠拢。 阮潇扯了一把无蕊花扔给息然:“快,弄碎了喂给她!” 佩月剑的剑尖划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将蛇群从息然那边引开了。 阮潇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眼下一定要先救白襄才行。 然而下一刻,她却愣在了原地。 数条骷髅遮天蔽日,如同能飞一般朝阮潇扑来,那股深潭里冷冰冰的味道瞬间将她淹没了。 出乎意料的是,钻心裂骨的痛楚并没有出现。 那枚黑色的令牌从阮潇的袖子里滑了出来,令所有的骷髅蛇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它们匍匐在阮潇脚边,如同在等待着什么命令。 阮潇捡起了那枚令牌。此时,借着偶尔漏下的光线,从某个特定的角度,她才看见令牌的右下角刻着一个隐蔽的“盛”字。 这是同尘君的令牌。 她单手握着令牌,另一只手抓起了一条最近的骷髅蛇。 那骷髅蛇一动不动,任凭她捏着脑袋。 ……仅仅只是白骨而已。 不,不对,那骷髅蛇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就跟这令牌的黑色一样,反射着幽深的光泽。 阮潇再次回身,垂眸凝视着那片寂静的深潭。 她蹲下身,把手伸进了冷冰冰的湖里。先是柔软的泥土,紧接着,再往下时,是坚硬的,如同金属般的触感。 她想,她大概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找暮朝峰的麻烦了。 第18章 .小试第三(10)能量不可能凭空产生…… 上清殿内,阮潇将令牌呈上。撄宁和参寥纷纷松了一口气。 “最近记性不太好,有劳徒儿了,”盛云起微微颔首,和阮潇交换了一个眼神,“既然楼长老有所怀疑,不妨让楼长老先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