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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正要说话,被陈凡挈捂住了嘴。他那一贯的松散此时收了起来,严肃地压低了声音:“此处距黎原峰的茅草堂只有五里路,茅草堂是玄铁所铸,应该能抵挡住这些东西。” 阮潇握紧了佩月剑。 将近一个时辰后,只见一股黑色的浪潮追逐着三人。近看,才能发现那是簇拥着的人群,各个都是面目青白的可怖模样。 饶是阮潇他们跑得再疾,也始终与这些东西拉不开距离。 唯有在它们靠近时,用火把暂时驱散几步。 “我发现了,”陈凡挈背着忍冬,左手举着火棍,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就是闻着活人味儿来的!这些瘴气……这些瘴气就跟借着他们活了一样,只想吃人!只一路上还不知有多少,我们要不先回宴月峰再做打算!” 阮潇喘了一口气:“上面的风太疾,情势不明,根本无法御剑。” 她这一路上都靠着不停地给自己画疾步符过来的,不然恐怕会直接被那些东西撕碎。 哪怕如此,她也丝毫不敢松懈。 陈凡挈说得不错,黎原峰状况不明,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弟子已被瘴气侵蚀,成了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更何况,黎原峰还是整个大荒山人数最多的山门,足足有两千人。 若真的全军覆没,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陈凡挈已经传音通知了参寥,或许几位大宗师会尽快赶来。 阮潇正想着,却见小径前方被突然闪出的十几个僵尸堵住了去路。 三人几乎是被团团围住。 “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在这里啊!”忍冬捂着嘴哭道。 “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全杀了便是。”陈凡挈不耐烦道。 阮潇握紧了佩月剑,随时准备动手。 就在他们即将被围攻时,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从不远处传来。这群东西就跟闻着味儿的猛兽一般,迅速朝来源寻去。 “快走!”一个冷厉的女声响起。 “桫椤师姐!”阮潇惊喜道。 三人紧跟着桫椤,趁那些东西被吸引了注意力,飞快地没入了林中。 不多时,桫椤带他们去到了黎原峰后山的茅草堂。 阮潇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茅草堂虽然外部是茅草,里面却正如陈凡挈所言,是冰冷的玄铁。只有一扇门,无窗。 里面的空间很大,角落里停着盖了白布的担架。对面则坐着许多黎原峰的弟子,或在昏迷之中,或在打坐。 “方才外面那些,是什么?”陈凡挈忙不迭地问。 桫椤与他的视线擦过,平静道:“你想得不错,他们原本都是黎原峰的弟子。” 黎原峰因为有外客来访的缘故,并没有很早封山。结果突然有一个弟子浑身抽搐着倒地,没多久竟然又站了起来,失去了神智开始发狂,见人动辄撕咬。 桫椤正将这名弟子捆绑后关入柴房时,竟接二连三地出现了相似的事件。 事发突然,黎原峰的结界尚未完全闭合,就被这些瘴气侵蚀了的弟子硬生生撞破了。施法的弟子们灵核力量不足,亦有人开始出现了症状,直接导致整个结界碎裂。 桫椤在往茅草堂来的路上顺路救下了一些人,加上本就在这附近避难的,一共是一百二十七人。 “他们……”阮潇想到了那个干瘪后的僵尸,欲言又止。 “瘴气侵蚀,已经死了。”桫椤说出了她想的话。 桫椤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悲伤:“上天不公,大荒山此劫,竟不知从何而起。” “是水源。”阮潇说。 陈凡挈附和道:“没错。我们宴月峰一直都喝的是净化后的水,所以大家都没问题。” 桫椤一愣:“净化后的水……可是我也——” 不对。她没说完。 她因为这段时间经常被派去巡逻的原因,常常到五蕴峰做客,因此,吃喝也都在五蕴峰。 堂内那些黎原峰的弟子听见了,其中几个全然无碍地仔细回想了一番,出声道: “没错,我跟着桫椤师姐去巡逻,好长一段时间没在黎原峰喝过水了。” “我也是。不过,我是觉得黎原峰的水不好喝,都是去旁边借的水。” …… 无论如何,也算是阴差阳错,避过一劫。 但是,阮潇觉得不对劲。她上前查看了黎原峰弟子的情况,在屋内的基本都和秦安时他们一样,是浑身乏力的症状。 “西北峰也是因为水源的问题被瘴气入体,可是黎原峰的状况却是最糟糕的,瘴气直接侵蚀了人的血rou和灵核。这其中必定有别的原因。”阮潇分析道。 桫椤沉思了片刻,忽然道:“我先前也观察过,瘴气入体通常都是乏力发热。而那些被瘴气吞噬的都有抽搐、口吞白沫的前兆。但前者和后者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所受的瘴气不一样。” “正是。”在检查过骸骨后,阮潇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让宴月峰制的丹药只能对普通的瘴气有效,而对黎原峰的这一种却无能为力。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在茅草堂外响起。 “快开门——”是姚衷祺的声音。 桫椤脸色一变。她走至大门边,示意一旁几个弟子帮忙。 大门刚开了一条缝,就停住了。 桫椤的剑横在缝隙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