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92节
“渴吗?”他问。 “有点。” 魏砚取了新的杯盏。 沈瑜卿说:“不用拿新的。” 案上只有他用过的一只,圆溜溜地躺着。 魏砚没听,取了新的,倒完茶推过去。 沈瑜卿坐到他身侧,手拿起小口小口地喝。 她喝得慢,魏砚低头看她。 许是要去宴会的缘故,她画了精致的妆容,要比往日明艳多情。外氅解了,襦裙领低,露出小片的白,还有一道沟。 魏砚喉咙滚动两下,将刀推开,一把勾住身侧的人,直将她领扯了下来。 唇压过去,他磨着她的唇,一寸一寸,呼吸烫热。手使劲揉着,襦裙解得不得章法,他心急,便硬生生扯断了。 “魏砚…”沈瑜卿喉咙刚冒出一个音又被他吞了下去。 他手滑下解了自己的暗扣,使劲按着她的腰,两人紧贴着,他一下子就进了。沈瑜卿一刻失神,全身都颤。 魏砚捏着她的下巴,黑眸紧盯着如山间野兽,送着自己的腰。 窗还开着,外面人声喧哗,一切清晰可见。 沈瑜卿片刻慌乱,水眸出了雾气,低声,“我们到里面,不要在这。” 魏砚不理,他掌掐着她的腰。 沈瑜卿忍着疼,慢慢回应他,“魏砚,我们到里面,我不想在这。”手揪了揪他的衣襟,“求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软话。 魏砚沉沉呼吸着,双臂横到她腰间将人一路抱进去。 双双到榻上,魏砚抬起她的腿,沈瑜卿难耐地仰起头,手揪紧被褥。 “是因为那个书呆子?”他粗着气问。 沈瑜卿颤着眼睫,“什么?” “还惦记着他?”一下到了底。 沈瑜卿脑中一片空白,像一条溺水的鱼。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以往无论如何他都是顺着她,再难受都以她的感受为先。更何况他问都没问就给她扣上一顶莫须有的帽子。 沈瑜卿偏过头不想理他。 魏砚冷笑,“沈瑜卿,我他妈哪点对不住你。”他忽而狠狠一沉,“还是你自始至终都在耍我,你从没想过再回漠北。” “你倒底有完没完!”沈瑜卿一瞬停住音,唇瓣咬紧,浑身抖个不停。 “好,你既然非要疑心我,那我就是在耍你,从没想过再回漠北,还要再上京另嫁他人。你又能奈我何。”沈瑜卿凭着最后的力气道。 魏砚脸更黑了,愈加用力。 天色近乎昏沉,沈瑜卿躺在里,腰间是他横过来的臂,肌rou结实,肌理分明,出了汗,上面一层油亮,仿佛摸了蜜般。 两人谁都没睡。 沈瑜卿累得没力气,眼见天色黑,必须要回去了。 她推一把他的手,“我该走了。” 魏砚臂却收得更紧,掌向上,精准地握住一只,“我明日就回漠北了。” 沈瑜卿眼微动,“我不能走。” 他手一缩,没说什么。 “阿爹之前给我和先生张罗过婚事。”她顿住,感受到那大掌也不动了,继续道:“不过被我给拒了。” 再没听到她说话,魏砚一下子掰过她的身,薄唇抿了下,眼底幽幽,“你说什么?” 沈瑜卿看着他,眼微弯了下,“要是成了,我现在会在这?” 魏砚唇线一点一点挑了起来,亲着她的唇角,低低地笑,“是我气糊涂了。” “不过你要是再敢惦记他,我就把他剁了喂狗。”他拇指碾着那处,坏笑,“听到没有。” 沈瑜卿一阵麻,忍不住偏过头,“莽夫。” 魏砚脸上阴云退去,又起了痞,“莽夫盰得不漺?” 两人赤身相贴,他又进去。注视着她的脸,乌发披散,她合着唇,两人轻轻呼吸,她仿若一朵盛放的花。 倒底对行严魏砚是有戒心的,毕竟是她到漠北就心心念念的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以后能和他不见就不见。”魏砚让人买了件新的衣裳给她换完。 方才的事沈瑜卿还气着,没什么好脸色,“我与他虽无男女之情,却也有师生之谊,关系怎么能说断就断。” 魏砚是男人,一眼就看得出行严对她的心思,留她在上京,他终究不放心。一把搂过人,手慢慢揉她的月匈月甫,“弄得你走不了路就老实了。” “下流。”沈瑜卿打开他的手,自己推门出了去。 第69章 .唯独我已与她做了夫妻。 沈瑜卿坐进马车里,魏砚也跟着下了楼,站到门外,不远不近地看她。 天幕垂下,借着旁侧的火光沈瑜卿这才注意到他没穿惯常胡服,换了一身世家公子的长袍,绛紫为领,精绣着层叠的暗纹,发束玉冠,身姿高大挺拔,长身而立,隐隐中有天家威严气度。即便在漠北十余年,骨子里的威仪却如何都不能抹去。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了,眼眸盯住她,唇边笑意浮出。 她又记起他一后午都在欺负她了。 沈瑜卿哼了声,抬手就撂下了车帘,将看她的人挡在了外。 马车起行,帘帐忽然又被掀了开,原在外面站着的人利落地上了马车。 他眼朝她看,沈瑜卿心一惊,要说话时魏砚已近了她面前,长臂一捞,就将她结结实实抱到了怀里,掌心烫热,锢着她的腰窝。她手抵住他的胸膛,触到浅淡的温凉。 “我明日想去拜访你父亲。”魏砚嘴边牵出一抹笑,“我又想了想,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见不得人,我无所谓,反倒是委屈了你。” 沈瑜卿记起阿爹的态度,思来想去觉得现在还是不妥,摇摇头,“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魏砚低下头,轻轻含着她的唇,“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阿爹为什么对你成见那般深,如果有什么事让阿爹改变对你的态度或许能让他接受你。”沈瑜卿眼动了下,倏忽想到什么,抬眼过去,“有一件事如果你能帮我查明真相,阿爹或许会缓和些。” “什么事?”魏砚蹭了下她的鼻尖,低低问道。 沈瑜卿轻声,“昭和二十八年夏,会宛城大水一事,你可知背后的真正原因?” 魏砚脸上没了笑,目光盯住她,下颌紧绷了一瞬,“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瑜卿并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唇抿了下开口,“当年会宛城发水,我和阿兄都在城中,是先生把她救了出去,但阿兄也因救我没了命。” “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查这件事,可此事被遮掩得极深,始终没有眉目。阿兄走后阿娘身子就不好,阿爹嘴上不说,却没拦着我查,可见他也想知道真相。” 沈瑜卿咬咬唇,“我有种感觉,这件事并不如面上那么简单。” 魏砚眼眸里映出她的脸,他手还搭在她腰后,喉咙滚动两下,半晌才开口,“十余年过去了,还能查到什么。” “我知是很难,有天家遮掩,幕后之人势力必然不可小觑。”沈瑜卿抓住他的袖,眼睫颤抖,“但是那是我最亲近的阿兄,而且他欠下的不只是我阿兄一条命。 “那座城里还有数千百姓枉死,他们何辜?他们有儿有女有父母双亲,难道就该丧命无名,任恶人逍遥吗?” 魏砚薄唇动了下,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我会安排人查清这件事。” … 翌日一早魏砚入了宫。 宫门大开,他上次踏入这道威严高门还是在十一年前。 乾坤殿内,昭和帝静坐案后,手中批改前日留下的折子。 宋福德将魏砚引进去,奉完茶,回身就把门关了。 “十一年,你这性子倒是收敛不少。”昭和帝放下墨笔,抬眼看向殿内多年未见的儿子。 魏砚无所谓一笑,“收敛如何,不收敛又能如何。” 昭和帝手蜷起抵到唇下轻咳两声,“你应该明白朕为何让你回京。” “无非是你底下几个儿子不中用,要我帮你收拾留下的烂摊子罢了。”魏砚淡淡地答了句,脸上看不出什么。 昭和帝止住咳,低头扫了眼手心的殷红,拳紧了紧放到案下,道:“你既然也明白,漠北那边朕已经安排好人,诏书也已下好,你就留在上京,等朕退位。” 魏砚沉默地听着,拨弄了下刀柄的圆环。入皇宫不可带刀,但这些规矩对淮安王都是特例。 “我与沈家幺女的婚事是你早就算计好了?”魏砚只问了这句话。 昭和帝出神回想了一遍,道:“两年前宋福德犯错,朕把他轰出了内殿,遭人打压生了场病,只有沈岁寒暗中去给他诊脉,有意无意地问过这件事。” “后来朕派人一查,才知当年沈家长子也命丧会宛那场大水中。沈家人一心追查此事,你又不见上京人,朕便传了道旨,给你赐婚,上面写明缘由,料想你看了必会接受沈家幺女,跟她回来。” “却不想竟然足足等了一年才把你等回来。” 魏砚听完,接着道:“既然如此,你何故又下了和离圣旨。” 昭和帝笑,“朕看着你长大,对你的脾性自然了解。一年了你还留沈家幺女在漠北,自然是对她上了心。若没有这道圣旨,怕是还要再等上一等。” 魏砚眸色沉沉,忽而咧了咧嘴角,“费尽心机,就是想我回来接手这个位子?” 昭和帝点了下头,“宫中皇子不多,出色的又屈指可数,交给你,稳定朝纲,朕入了黄陵也能向祖上交代了。” “我无心皇位,退而求其次的人也不是没有。驿站兵马备好,后午我就会回漠北。”魏砚整衣起身,眼没再看他。 昭和帝猛咳了声,“你离开上京一步,朕就会下旨赐婚云山书院行严和尚书府幺女沈瑜卿。” 魏砚眼掀过去,目光冷了。 “行止,沈岁寒已知道了你做过的事,他不会同意你和沈家幺女的婚事。王氏重病,沈家幺女也不会跟你回漠北,若等上两三载,有哪个女子会甘愿等上这么久。你与她不过数月情分,她何故会一直想着你。” 昭和帝喘息了会儿,缓缓继续:“朕安排去漠北的人是当年跟随你的肖柳,此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足以平定战事。朝中的情形你应也清楚,若一味放任不管,只会毁了这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