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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轻而易举把她压倒在床上,正要进一步攻城略地的时候,海棠突然伸手用力格开他,“不,不行。” 罗俊一怔,浑身已是象被火烤似的灼烧,哑声问:“你……不喜欢?” 他眼里的火热令海棠不敢正视,“我害怕。”她低声说。 罗俊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轻笑起来,俯首在她唇上轻柔地辗转,似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掉,在她最意乱情迷的一刻,听到他在自己的耳旁低语,“我会很小心。” 海棠侧过脸去,羞得睁不开眼,而他的温存体贴也彻底软化了她本就不坚硬的抵抗,她放弃了挣扎,顺从地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动作,驰骋。 痛,还是来了,不过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可怕,她咬着唇,感受那奇妙而有节奏的韵律。在迷乱的时刻,她恍惚睁开了眼睛,借着房间里昏昏欲睡的灯光。她看见身体上方罗俊那张沉浸在情欲里的脸,近在咫尺,却又有几分陌生。 激潮褪却,罗俊依然搂着她,把脸埋在她的颈肩,沉浸在刚才的情浓之中。 海棠木然地瞪住天花板的某处,脑海里象被掏空了似的,疲倦得什么也想不起来,然后,顷刻间,心的某处蓦地痛不可抑,她发出一声类似绝望的呻吟,眼泪刷地掉落下来。 痴迷中的罗从被惊醒,倏然抬起头来,惊悸地望向她,“你怎么了?” 泪水沿着海棠的面颊源源不绝,他伸手欲替她抹去,却被她扭头避过。 “我,我想……回家。”海棠于呜咽中断断续续地说,这句话,在她心上压了太久。 罗俊静静地望着她,默然将她揽入怀中。 的确,他对她再好,也没法取代母亲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半晌,他伸手捧起海棠的面庞,用极缓慢的语调对她说:“我向你保证,会尽快带你回家。” 海棠抽抽搭搭地迎视着他,犹自不敢相信,“真,真的?” 多日的逃亡,回家的希望如此渺茫,海棠也愈加消沉寡言,这些,罗俊都看在眼里,他岂能忍心再让海棠绝望,很肯定地点头。 希望的光芒终于重回海棠的眼眸,星星点点的亮光,比天际最璀璨的星辰都令罗俊觉得耀眼,他抹干净海棠的残泪,对她一笑,“小傻瓜。” 海棠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不敢看他。 “海棠。”他唤她,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会对你好,永远。” 他的神情前所未有地郑重,海棠忽然就怔住了,鼻息再度有浅浅的酸楚浮上来。 永远有多远? 没有人知道。 可海棠还是被这句话感动了,也许,没有哪个女孩会对这样一句誓言无动于衷。 肩部的那抹疼痛,若有似无,很快就堙没在用铺天盖地的吻营造出来的柔情蜜意中……早上,罗俊先醒过来,一睁开眼睛,率先看见的就是怀里的海棠,她像个孩子似的全身蜷缩着,拱在他的胸膛处,保持取暖的姿势,可是天晓得有多热,即使是这微明的初晨。 这个姿势让罗俊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无比,海棠,终于彻底放下对他的戒备,转而开始真正信任自己了。 只有罗俊清楚,这个转变来得如此不易。 以往,无论海棠在日常生活上对他有多依赖,精神上,她总是小心谨慎地防范着自己,她把她的那颗心看护得严严实实,在罗俊对她好的时候,她游离的目光总是反叛她真实心意,为罗俊所窥透,继而引发出他的黯然。 然而,昨晚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他们之间最后的一道隔阂神奇地消失了,她躺在他怀里,是如此心安理得,仿佛他天生就是被她需要的一撑支柱,这个感知让罗俊满足地轻吁了一口气。 这一晚,海棠睡得格外酣畅,想必没有再做噩梦,嘴角微微翘着,载满了笑意。罗俊仔细端详她安静的睡态,仿佛怎么看都不够。也许是一个人孤寂了太久,一旦心里的那块虚空被填补起来,那种踏实的滋味是如此甜蜜而真切:她是他的,这一辈子都是。 过了许久,他才伸出手去,小心地帮她整理额前凌乱的发丝,手指一旦触及到她柔软的肌肤,感受她面颊上的微凉,他竟留恋地不舍得将手收回,直到她紧闭的睫毛不安分地颤抖起来,似有被惊醒的可能。 他的右胳膊还枕在海棠脖颈下,几近麻木,他极为小心地把手臂抽出来,刚悄然下床,海棠去很警醒,揉着惺松的眼睛一下子就醒了。 “你去哪儿?”看见罗俊正待离去的背影,她立刻不安起来,每个早晨,她都有这种担心,怕醒来时,孤身一人。 罗俊转身,在床边坐下,轻笑着道:“把你吵醒了?” 海棠揪住他的手,怅怅地央求,“你别走。” “傻瓜,我去买早点。”他伸手捏捏海棠的鼻子,宠溺地解释。 “我跟你一起去。”海棠不由分说就要爬起来,浑身去象散了架似的柔软无力,忍不住嘶地低吟出声。 “怎么了?”罗俊关切地端详她的面色,红润白皙,并无异样。 海棠皱着眉强撑起床。蓦地想起昨晚与他火热的缠绵,脸腾地红了起来,低头迅速找着自己的鞋,也不理会他的盘问,径自去卫生间洗漱。 罗俊对她这反常的态度有些纳闷,在床边小坐了片刻,很快也明白过来,唇边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