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玄灵石

    终于与陈阳共进完了早餐，顶着疼痛的脑袋，带着异样的目光，艾尨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晨露点点，随着晨光，晶晶闪闪，如花草的精灵，眨动着萌萌的大眼睛。

    从暗煞局到训练基地，多为野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固定的路线。

    艾尨踏着清晨水露滋润下松软的泥土，侧耳倾听着林中鸟的歌，敞开自己的心扉，任凭着大自然的气息浸没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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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吹过树枝，带下了一片绿叶，落在一个蓬松的“鸡窝”上。而随着风的韵律，“鸡窝”飘飘然而舞。

    幽静的小路旁，苍龙斜靠着一株盘根虬结的苍天大树，手上托着一个木质的盒子，透着些许古朴，眼神不时地瞥向一个方向——这是艾尨到训练基地的必经之路。

    这次苍龙学聪明了，不再等在训练基地那里，而是刻意地与其保持了一段距离，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

    沙沙～～

    鞋子踏过树叶的轻响声，由远及近，响在静谧而深邃的林间。

    “嗯，可算是来了。”苍龙抬起了头。

    “师傅。”见到路边之人，艾尨微微错愕片刻，心情复杂地低了低头。

    “跟我来。”苍龙没有多说什么，转向一边，穿梭入了密林之中。

    艾尨迟疑了几秒，旋即也跟了上去。

    时间还早，晨露依然留在叶间，没有退去。

    走在野草丛生的林中，不时一阵清风吹过，便随之下起了“露雨”。

    艾尨想了想，催动意念力，在苍龙与自己周边形成一层无形的保护膜，霎时群草倾侧而不沾身，露珠就好像受到了什么神秘的牵引，在他们头顶不远处斜划而过，并未落在他们身上。

    苍龙见此，微不可查地笑着点了点头。

    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眼前豁然一亮，树木变得稀疏起来，绿草盈盈的空旷草地上，一汪大大的清澈湖泊，湖面泛着闪闪的荧光。倒有些柳宗元的《小石潭记》中“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的意境。

    湖很大，数亩见方。当然，在林中，也不能大的太多。但有如此之形，也确是实属不易。

    “师傅，这里是——？”艾尨诧异地望着这片湖水，上前而行，走到湖边，低头仔细看时，竟还能够看到成群的鱼儿游戏于湖中，仿佛水下有着另外一片天地。

    苍龙似是早就知道艾尨会如此，走到一旁，道：“这里，除了你我二人，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这是我早年间发现的一快宝地，闲暇时间，便会到这里来给自己放个假，放松一下身心，倒也是乐趣无穷。这里地形低洼，窀穸森林中唯一的一条小溪，它的一条支流，就是流到这里。”

    艾尨一听，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当年的那条小溪，这里，竟会是它的一个终点站，“师傅，以暗煞的实力，怎么会没有别人知道这里呢？”

    苍龙jian猾一笑，“我给他们规定在窀穸森林这一角为禁地，他们当然不会知道。”

    艾尨惊讶不已，倒不是因为没别人知道这里，而是师傅的地位，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给整个暗煞局下命令，而且，一下就是设禁？

    高深莫测，这是艾尨对苍龙的唯一看法。

    正当艾尨思绪飘飞时，苍龙将他手中的木盒子递给了艾尨。

    “这是？”艾尨怔了怔，接了过来。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贴身武器了。”苍龙解释道。

    “贴身武器？师傅你是说，这是武器？”艾尨看着手中并不是很大的盒子，猜测着。

    盒子并不是很大，所以武器也一定大不到哪去，是手枪，还是匕首？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武器？

    怀着期待的心情，艾尨缓缓打开了盒子。

    当看到其中所放之物后，艾尨不禁有些失望，“师傅，为什么是一套圆规？”

    是的，确实是一套圆规。只见其中一支合上约有一分米长的墨色圆规，其上带针支腿、转轴、铅芯插腿、格尺、折叶、笔尖、圆规尖、小耳与螺纹，样样俱全。

    在其旁，一列列整齐摆放的鸭嘴插腿、延长杆、附加笔套、炭笔插腿、炭笔盒、铅芯盒等等，还有一根奇怪的腰带，都为墨黑色。

    除了这根外观古怪的腰带，可以说只要是关于圆规方面的，就没有缺的。

    “怎么，你瞧不上？”苍龙一听艾尨对此有些不满，立马就炸毛了，就好像是听到有人说大便比金币要值钱一般，“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支圆规有多么珍贵？可以说是世间独一无二啊！看到了没有？这可是用钛合金与玄灵石熔炼而成的支架啊！”

    苍龙指着圆规，向艾尨诉说着这支圆规的不凡之处，“你把圆规的支腿打开到120°大小或更大的位置看一下。”

    艾尨依言而取出圆规，将其两边掰开到120°的位置，而紧接着，似乎就在艾尨掰到120°时，带针支腿的那一面的外壁上，竟神奇地冒出将近0.5cm宽的一条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热处理和去光处理的狭长刀刃，瞬间外貌平平的圆规就变成了一把样式奇异的匕首。

    “靠，还有这种cao作？”艾尨一阵惊呼。

    “那是！”苍龙自豪地扬起了嘴角，“知道这条刀刃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吗？这可是从玄灵石中提取出的精华所炼制而成，不仅坚硬锋利，而且还对异能有着压制的神奇能力。就算是对方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给他一刀子，他也别想快速地愈合伤口，因为玄灵石可以排斥异能，甚至是对异能免疫！而且它的坚硬度，是金刚石硬度的十倍都无法比拟的！”

    “那这些其他的配置是做什么用的？”艾尨也不傻，既然连圆规都能是武器，那这些其他的东西也绝不简单。

    “嘿嘿，这些就更厉害了。”苍龙一一指给艾尨看，“这个圆规上的铅芯插腿是可以装卸的，其主要用途，是用来当做麻醉枪使用的，还有炭笔插腿，这两个都是微型无声手枪的存在。而铅芯盒中的直径0.5mm的3cm长铅芯和炭笔盒中的炭笔芯，都是用碳碳复合材料制成而成，质量非常轻，但硬度却是丝毫不下于钛合金。铅芯和炭笔芯表层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铅芯内芯填充的是高效麻醉药，而至于炭笔芯嘛，则是毒药！”

    艾尨一阵愕然，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不够使了。这是什么神cao作？能有如此创意的发明家，要么是天才，要么就一定是疯子！

    没错，想一想，当你看到不远处有个着装像是一个艺术家的人，在一旁用圆规默默地作图，你会对他产生警惕心理吗？而当你将目光挪开后，某位艺术家就又会默默地举起那支圆规，在你身后给你来一枪。当你发觉到异样后，转过身来看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圆规！你会作何感想？这简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手神器啊！

    “至于鸭嘴笔，你可不要小看他，这可是激光武器！而且其中所用的压缩能源更不简单，那可是点属性（极致定位激光）异族人一身异能的压缩啊！可以说就是一种激光异能，而且还是使用时限极长的激光武器。或许等你老死了，这激光笔还能用呢。”

    而再拿出延长杆，这个更不得了，简直就是万能的撬锁神奇！苍龙当场给艾尨演示，只见他拿出三把样式各异的锁，一把是仿古型的，一把是普通的现代家用锁，还有一把是电磁锁。拿着这根延长杆，简直就是“杆到锁除”。

    艾尨深吸了一口气，赞道：“厉害！”心中也只有暗自唱《征服》的份儿了。

    “师傅，这种武器，是暗煞局的？那这么实用的武器为什么又会是独一无二的呢？”

    苍龙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圆规，最重要的炼制材料，是玄灵石！而玄灵石，整个暗煞局已经没有剩余空闲的了，而且，都用在了极为重要的地方。且就算都用来制造这种武器，那也制造不出几把。告诉你把小子，我送给你的这支圆规，可是用了暗煞局所有玄灵石储量的20％！”

    “20％？那玄灵石暗煞局岂不是就只有巴掌这么多点儿？”艾尨忽然发现玄灵石似乎很珍贵。

    “这你就错了。”苍龙摇头否认，“这支圆规上支架与刀刃所用的玄灵石，都是其中的精华所在，而至于其中的众多其他不纯的杂质，全都剔除了出去。特别是刀刃与圆规尖，那可是精华中的精华啊，可不单单只是用玄灵石粗糙地打造可以比拟的！一吨重的玄灵石，也仅仅只能炼制出拳头大的用来打造这种圆规刀刃的材料。可虽然少，却要比单一的玄灵石更为坚硬，几乎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而且对于异能的压制能力，更是呈几何倍增。所以暗煞局的玄灵石虽少，但也不是仅仅只有巴掌大点儿。”

    “那似乎，这支圆规，还真的是独一无二的！”艾尨觉得自己手中的圆规，好像比玄灵石还要珍贵！

    “那是当然！”苍龙肯定道，“而且，玄灵石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为什么？”艾尨有些不解。起初他还以为玄灵石的存量世界上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点儿，可从苍龙所说的口气来看，却是不然，似乎，远远不是那么点儿！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困难，能让暗煞局都无法坦然面对呢？

    “玄灵石，它们并不是自世界间孕育而出的产物，而是——暗精灵所创！”苍龙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似乎，苍龙在他们手里吃过亏。

    这就更让艾尨疑惑了，艾尨自问自己暂时还不是苍龙的对手，而想来暗精灵与精灵也厉害不到哪儿去吧？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是三倍以上！因为那样就太逆天了。

    精灵艾尨是遇到过的，想菁灵与菁馨两姐妹，她们的实力也不错，曾经自己就败在过菁馨的手里。但那是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而且现在自己也比以前要更强了，想来面对面战一场，自己打败菁馨，绝对是分分钟的事儿。

    这也使得艾尨对于精灵的实力有一定上的了解，也可以推测出暗精灵的实力。

    可从苍龙的神色来看，似乎，暗精灵比之精灵的实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暗精灵族与精灵族都是生活在与地球相邻的另异空间内，就好像是一个星球，不过与人类所生活的地球却并不在同一平行空间，而是在另一个位面。”苍龙将关于精灵的秘辛娓娓道来，“据传，在数千年前，精灵一族都是与人类一同生活在地球上的但随着时光齿轮的飞转，人类欲战胜自然，而随之的便是破坏自然。这也使得精灵族的栖息地越来越少。到后来从暗精灵那里发生了衔机，原本不喜战事而远避凡尘的森林精灵族，在暗精灵族的怂恿加威逼下，对于开战妥协了。两精灵族合兵一处，共同对人族展开了大战。那是一种一面倒的战争，因为精灵的独特存在，这使得人族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是，不仅不作为，还整日烧香拜佛求神。可这种愚蠢的做法，又怎能起到哪怕一丝的作用？万千人类，也因此丧生于精灵引起的自然灾害之中。”

    “到了之后，异族悄然现世，不忍看人族灭亡，但也知人族理亏，于是几位大能联手，打通了一条通往另一个位面世界的通道。精灵族全族迁居，战争方才停息。”苍龙说道这里，幽幽叹了口气，“而玄灵石，也是暗精灵在那时遗失下来的，却也是不多。”

    “那这玄灵石，又是为何而制？”艾尨听到此，还是有些不明白，不禁问道。

    苍龙怅然望天，“那是暗精灵为了灭掉森林精灵所创，仅是为了一己私欲而言。”

    “为一己私欲，而创出惊世之物——玄灵石？”艾尨觉得脑子有点儿乱，“虽然在西方的神话中，暗精灵与森林精灵都是对着干的，是两个极端，但我没想到，这竟是事实，而且竟极端到如此地步。”

    “万物无欲，又怎会有如此复杂的事情发生？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欲望。”

    “欲望？”艾尨呢喃道。

    “对，欲望，人无欲而不为，世间人心百态，不也正是如此？欲为原罪，自生命开始，就自然而然而产生了七情六欲这种玄妙的产物。喜、怒、忧、思、悲、恐、惊；见、听、香、味、触、意，这一切，都是因为欲望。欲望害人，可是却无人愿去放弃，这——是生命之妙处，亦是生命的悲哀。”苍龙望向波光粼粼的湖水，在其上，一只小虫不慎落入水中，而紧接着，湖面下暗影闪动，一条游鱼自下而上扑来，一口吞下了小虫。随之而来的，是林中一道鸿影，在掠过水面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爪飞扑，抓起游鱼，扬长而去。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虽是如此说，却又何来绝对的自由？不过是一种臆想罢了。有欲望的存在，这一切都只是空话。而有生命，就会有欲望，也可以说，世间万物，都只不过是欲望的棋子，欲望的玩具而已。到的死后，一抷黄土，方悟一切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都只是空花一场。梦醒了，人也已去了。”

    两人都是沉默，余下寂静一片，却又不时被大自然的乐音所打破。

    “不说这个了，小子，既然你拜我为师，为师也不会对你吝啬，送你此物，也不为过。但其虽好，若你不能够完美地掌握的话，还不如一根铁棍有威慑力。我要让你在这湖中，去练习，去熟悉，再配上你的异能，让它发挥出它力量的极限，仗其打遍一切，威慑所有敌手。”

    “是，师傅。”艾尨有史以来最恭敬地回应了苍龙。也不知怎的，今日与苍龙的对话，使得他对苍龙这个师傅不再那么抵触了，似乎，更为亲切了。也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苍龙内心深处的另一面，亦或是，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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