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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宁已经习惯她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态度,她对他向来如此,吝啬好脸。他这个jiejie,从小就板着张清高漂亮的脸,她自己都不知道装的越一本正经,五官越生动,越漂亮。 他不过是想到刚才在湖边瞥见的痕迹,心中不满,本来是找不痛快,见到纤瘦漂亮的jiejie,又不忍心说那些刻薄话,通通都咽了回去。 盛清宁的眼神忍不住朝她的颈间瞥去,衣领遮住了大半,白皙细腻的皮肤翻着红印,他绷着脸说:“没什么事,前些日子外祖父送来了些滋养的补品,我一向不爱吃,顺手送你。” 盛清宁的外祖父是三夫人的父亲,曾经也是备受推崇的大儒。 盛皎月心中狐疑,他为什么如此好心送她好东西?他不去送她死就是仁慈。这会不会又是陷阱? 他是不是在补品里下了毒?还是说根本不是他的外祖父送来的,而是他偷来抢来,以此陷害她。 盛皎月之所以将他想的如此恶毒,是因为曾经有过血泪教训。 盛清宁虽然年纪比她小,心眼漏成筛子,小小年纪就会算计人心。 她那个时候还未吃到教训,也不知道人心险恶。才五六岁,能懂什么是恶毒? 盛清宁小时候又是长得比较好看的小孩,玉雕粉琢,乖巧听话,长了张会骗人的脸蛋。冰天雪地,路道湿滑。 他脚底踩着三夫人亲手做的精致小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里,却又站不稳,打滑狠狠摔在雪堆里。 彼时盛皎月身为他的兄长,看见幼弟一头栽进雪里,自然不能不管。 她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小孩,也没比他年长几岁,小胳膊小腿,拔萝卜似的想将他从雪里□□。 盛清宁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目露凶光冷冷瞪着她,一言不发将她推开。 她也一屁股跌坐在雪里,花了点力气才将自己从雪里爬出来,她没生气,继续去扶他。 他还是不要她扶。 盛皎月也恼了,站在旁边看着他,“你这样会生病的。” 盛清宁不仅不要她碰,也不和她说话。眼神高贵冷漠,能将人活生生气死。 等到大人们赶过来,看见一个坐在雪里,一个站在旁观呆呆旁观。 三夫人赶紧扑上去将小少年抱起来,他身上的衣裳都湿了,整个人缩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唇色惨白。 三夫人平日是个低调不张扬的女人,没什么脾气。这天却冲着她发脾气,“你怎么都不晓得将你弟弟扶起来!?他若是病了可怎么办?” 除了父亲,盛皎月几乎没被别人当面训斥,劈头盖脸的责怪砸晕了她的脑袋,她还没来得及辩解。 三夫人怀中的小人紧紧搂住母亲的脖子,脸色惨白,满是病气,低声嗫喏:“母亲,不是兄长推得我。” 这话听起来反而欲盖弥彰。 盛皎月有嘴说不清楚,回到院子里还被她父亲叫过去抽了手心,第二天掌心就高高肿了起来,好几天拿不了笔。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盛皎月依然没有忘。 也不知道是当年才五岁的盛清宁的心机叫她记忆深刻,还是落在掌心的藤条抽的她太疼,始终忘不掉。 盛皎月说:“我这里已经有许多补品,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末了,她瞥了眼少年清瘦的身姿,“你也得多补补。” 盛清宁:“……” 他本就厚脸皮,入朝为官后脸皮只厚不浅,“既然如此,弟弟就不客气了。” 迎着少女疑惑的目光,少年淡定道:“我也想尝尝jiejie这里的补品。” 盛皎月又起了鸡皮疙瘩,她真听不惯盛清宁乖乖巧巧喊她jiejie。以前他也很少叫她兄长,从不肯好好叫人,都是阴阳怪气。 盛皎月趁机叫云烟下去煮药,顺便煮两碗红枣燕窝羹。 她爱喝燕窝,滋补养颜,加了糖的更好喝。 屋内点着沉檀木香,夏日里这香味就略显得缠绵粘腻。 盛清宁坐在窗边,身板挺拔,边给她斟了杯茶,边漫不经心的问:“昨晚在宫里,太后当真没有为难你?” 昨天的事情,盛皎月不是再提。 她顿了顿,“没有。” 盛清宁紧盯着她的神色,他和她针锋相对这么多年,她拧个眉,他就知道她心情如何。这会儿已经有点不耐烦。 虽然人人都说她脾气好,但盛清宁知道他这个jiejie是有些“公主病”的,身体娇贵,脾气也不小的。 她生气不会甩脸,只会抿直唇瓣不理你。 盛清宁不怕她生气,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他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想到方才离开的那个小丫鬟,神色紧张抱着药离开。 慌慌张张,好像偷鸡摸狗去了。 盛清宁漫不经心喝过燕窝羹,一口一口,不多时瓷碗就见了底。 离开之前,他意味深长的说:“jiejie没被欺负就好。” 盛皎月头皮发麻,“你不要叫我jiejie。” 盛清宁脸色冷了几分,“您本来就是我jiejie。” 他meimei多。 jiejie和哥哥,却没有几个。 盛清宁看着他娇气的jiejie,笑了笑:“你好好休息。” 他走出院子,立刻变了脸,声音都变得阴沉,叫人去查那个丫鬟今天去哪儿了?总之就是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