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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痛苦地和一脸不以为然的“女明星”告别,离开了游戏。

    之后,杞安嘁再次检查了一遍土壤内,确认没有西瓜虫了才从土盆上跳了下来。

    清理完西瓜虫后,天便黑了,看来短暂的一天结束了。剩下的玩家们回到温室里度过了同样短暂的夜晚。

    第二天,天将亮,玩家们便看到了那些已经支起在土盆上,疯狂生产的枝蔓,它们分叉出枝条,枝条上又长着嫩叶,就像童话故事中的魔豆,一棵棵足有一米高,而在那些枝蔓之上的天空中,每一支上方都有几只红黑色的大型昆虫在环绕着。

    “糟糕!得在那些虫子吃掉我的植物前赶走他们!”91号大个子第一个冲了出去,其他玩家也紧随其后。

    杞安嘁出了温室,却没有急着走近,她观察到这些昆虫和甲虫一样,是鞘翅类昆虫,体型鲜艳,红色的背壳上点缀着黑色斑点。如果要寻找一个现实中和它们想象的昆虫,那大概是瓢虫了。

    玩家们一个个爬上贴着自己号码牌的土盆上,有的拿出道具恐吓,有的疯狂挥舞双数,似乎是不想让这些虫子在这里过久停留。它们确实太大了,只要盯住一株植物一拥而上,几口就能分食干净。

    “你好像不是很担心?”陆祁在一旁问道。

    “它们虽然一直盘旋在植物上方,但没有要靠近的意思。”杞安嘁回答,“如果它们真的会吃这些植物,不会等到天完全亮起被我们发现。”

    “它们好像在搜寻什么东西,如果搜寻不到应该马上就会离开的。”这句话出自口吻同样沉稳的一个女声。

    杞安嘁回过头,看到了推开门不紧不慢从温室里出来的拾忆和他的“助手”,而刚才那句话,就出自这位系统构建出来的同样可以用NPC代称的助手。这对男女耳朵上一左一右的流苏耳环过于瞩目了。这让杞安嘁想起布兰说过这位第一玩家曾经的CP死在副本里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最初系统差点给她的爱情信物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出错了吗?

    “或许它们要找的东西还没有出现。”拾忆看到站在门外的杞安嘁和陆祁颔首点了下头,对身边的女生说道。

    “总会出现的。”女生眉眼弯弯勾起了唇。

    可惜。

    看着默契的两人,杞安嘁脑海里冒出了这个词,但也只是一瞬的惋惜。

    “你有些不开心?”前去自己植物的路上,陆祁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有吗?”她确实遗憾拾忆和他的CP,这个游戏太不公平了,先是强行给人安排CP,无论是否产生了感情也可能在无意中夺走。但是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有,而且是因为他们。”陆祁即便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拾忆他们,但杞安嘁知道他在说他们。

    杞安嘁不置可否,这算什么,作为CP敏锐的直觉吗?

    看她不说话,陆祁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在副本里待了很久,久到一些记忆都模糊了,但我能认出那个女人和你不一样。”

    “和我?”杞安嘁疑惑,“你不应该拿她和你以及其他‘助手’比吗?”毕竟那些才是系统派给他们这些人的NPC们。

    “你不喜欢这种说法吗?对不起。”陆祁很快道歉,“她不是记忆或者片段,她和人类以及你们口中的NPC都不同……”

    杞安嘁恍惚地觉得,陆祁说这些是因为她的难过而安慰她,但她摸不透原因。

    “那她是什么?”

    “她更像一个人的影子。”

    一道破空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快速穿破了空中的一只瓢虫,被刺穿的瓢虫在空中挣扎了一息,随后像断了线的风筝砸到了地上。

    等这只瓢虫跌落到草坪上时,杞安嘁清晰看到了它背后半张鞘翅微微扇动了两下便没有了动静,亮红色甲壳上嵌着七颗黑色的斑点,而一只箭从它鞘翅中间穿入,从另一头穿出,终结了它的生命。

    这一箭来自98号的小辫子男人,他踩着瓢虫的身子,将箭头顺势拔出。杞安嘁记得昨天他好像也是这么杀死西瓜虫的。而站在他身边的是个腰间别着一把枪的男人,从说话间,杞安嘁记得他们好像是曾经的战友。

    等小辫子将弓箭收起时,空中早已没有了剩下那些瓢虫的影子。

    “厉害呀,这位兄弟!”有人表扬起小辫子,毕竟在他们看来他保住了他们的植物。

    杞安嘁看向那些飞走了的瓢虫们,抿起了唇。

    陆祁问:“要我留下一只吗?”

    杞安嘁摇头:“不用,会有办法的。

    玩家们的植物依旧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蓬勃生长,很快就比站在土盆上的玩家们要高不少,嫩绿的枝条和叶片已经能将一个人整个遮盖在下方,看上去仿佛他们才是虫子。

    这时土盆之间大范围间距的作用也体现出来了,如果范围太小,等植物再长开一些,会互相遮去阳光。

    这些植物长得太快了,反而让杞安嘁不安。

    对那些成长缓慢的事物来说,一旦发现问题还来得及修补,但长得太快,一旦发现什么问题,基本上就是晚期了。

    杞安嘁坐在土盆的边缘朝上看去,陆祁也就坐在她旁边。

    “你还记得你的耳饰是哪里来的吗?”杞安嘁依旧望着上方那片嫩叶。

    陆祁蹙眉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戴了它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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