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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神爱显然是个听不出来的,见城阳王说了没事,霎时喜笑颜开:“你不生我的气,真是太好啦!” 说着,她拿帕子胡乱往城阳王脸上抹了两把,将鲜红痕迹处理了下。 那块地方本来就被打红了,再被帕子这么一擦,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城阳王的眼神又沉郁了几分,到底按捺着不好发作,上次打架的事儿给留下了挺深的阴影的,至今都不敢在宫里乱来。 萧神爱同他告了声别后,怯生生地说:“要不你还是别追啦,不然打不过他可怎么办?” “有何打不过的,他是什么三头六臂?”城阳王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走远一点。 萧神爱乖乖的后退了两步。 城阳王有些惊讶,她不是一向无法无天吗,什么时候这么听话呢? 一定是自个今日气势太强,她看了害怕的缘故! 越想,城阳王越是自信心爆棚,觉得自个立马就能打爆郑五的狗头。 山风穿林而过,在树林间振振回响。 看着城阳王离去的背影,萧神爱想着,她得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小叔,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 上次打群架的时候,听说城阳王可是将小叔的眼睛给一拳砸肿了,他到现在都还时常念叨着想要报复呢。 如今她帮忙报仇了,也不知道小叔会给她什么谢礼。 是凤鸣楼的一顿饭呢?还是嵌宝楼的一支凤钗呢?又或是邻月斋的一锦匣糕点呢? 唉,真是难以取舍。 她不忍小叔为了这种小事纠结,要不就全都要吧,省了他烦忧。 虽然盘算起了如何盘剥越王,萧神爱却没动,只站在原地心中静默数了二十声,而后猛地冲了出去。 透过树桠,栌黄色的华盖露了个尖角,她一面跑一面喊道:“城阳阿兄,你别去找郑五的茬了,祖父都说让你以后要谨言慎行!” 绕过一株参天的梧桐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之人。 皇帝立在三丈远处,沉着脸看了过来。 萧神爱被皇帝这双锐利的眸子一看,瑟瑟发抖的行礼:“祖、祖父。” “你刚才,在说什么呢。”皇帝淡声问。 走过来隐约瞧见皇帝仪仗,城阳王便暂时打消了那念头,还没等他折返回去,就听到了萧神爱的喊声。他心头当即一个咯噔,然而想再去捂她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都不打算找郑五了啊,为什么萧神爱还是跟了上来,不肯放过他?! 萧神爱似是被皇帝看得害怕,埋首嗫嚅道:“没……没什么……” 皇帝眉头一皱:“没什么你怕成这样?”他很严厉的看过来,沉声道,“有什么话,快些说清楚,莫要欺瞒,朕可从轻发落!” 天子之怒,无人能承受。 被他这么一说,萧神爱睫羽轻颤,垂首望着自个鞋面,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半晌后,她轻声说:“城阳哥哥他、他说他要去揍郑五一顿,要将他给打哭才行。”还未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她又慌忙道,“不过城阳哥哥他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祖父你千万别生他的气!” 说着,少女推了下城阳王,让他顺着自个的话说。 城阳王被她这猛地一推,堪堪回过了一点神,身边是急促的催促声,他来不及思考良多,只迅速点头:“对、对,祖父,孙儿知道错了,祖父切莫因此动怒,伤了身体!” “竟还是如此顽劣不堪!”皇帝怒斥了句。 萧神爱忙将城阳王护在身后:“虽然城阳哥哥刚才看着很凶,我瞧了都好害怕的。但是他见着祖父便觉灵台清明,一下子醒过神了,今后肯定不敢造次,祖父莫生气。” 皇帝轻哼了声:“是真的醒过神了,还是害怕了?”他看向城阳王的眼神带了点失望,“上回在弘文馆闹事,你也是说再也不敢了。这么大个人了,自个干的事都不敢担后果,还要meimei将你护在身后。” 城阳王暗觉有苦说不出。他倒是想挣开,奈何萧神爱将他抓得紧紧的,御前又不敢放肆,只得暂且作罢。 皇帝动了真火,任凭城阳王如何认错、萧神爱在旁如何小意劝解、几个近臣如何宽慰,也都于事无补。 “祖父。”萧神爱拿帕子轻拭眼角,呜咽道,“你千万别罚城阳哥哥,他上回被打板子的伤,可都还没好全呢。” 打板子? 皇帝心念微动,转眸看了过去,视线在城阳王脸上停顿了一瞬。 不稍片刻,皇帝便已降下惩处,令人将城阳郡王带去十板子,再送回吴王那,让他好好管管儿子。 被拉下去前,城阳王恍惚想着,他究竟何时说过,要将郑五打到哭了? *** 赶回龟兹的路上,齐邯却突的收到调令,着他直接往北庭而去。 客客气气送走使者后,赵硕低声问道:“将军,如今怎么办?是直接去北庭,还是快些赶路,先回趟龟兹再去北庭?” 摩挲着腰间系着的那枚平安扣,齐邯沉吟良久,指腹拂过那凸起的纹路时,眸色微微一暗:“即刻前往北庭。” 圣人如此调遣,恐是要大cao干戈。他不如早些过去,好抢占先机。 抵达北庭不久,卢都护设了个小宴相邀,底下将领们欣然赴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