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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凌烟阁茶宴一般都是直接交给内侍省,任何妃嫔都不能插手,而贺琮如今将宴请他心腹重臣的茶宴名单交给顾华清,让顾华清领着内侍省cao办茶宴,其中的信重与偏爱不言而喻。 贺琮的这份心意,顾华清自然是明白的,她对着贺琮微微一笑:“陛下这般信赖我,我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贺琮握了握顾华清的手:“尽力就好,华清不必压力太大。” 御案旁又添了一套新的书案,顾华清便在一旁坐下,细细的看着手中的名单,时不时写一些安排。 贺琮看着顾华清认真的样子,无奈笑了笑,收回视线开始批改奏折。 今年凌烟阁茶宴,贺琮要宴请的朝臣不过二十人,顾华清的父亲安阳侯顾惟赫然在列,而且排名还十分靠前,仅次于沈丞相和几位内阁大臣。 往年的茶宴也一般也有顾惟的位置,顾华清对于名单上她父亲的名字并不惊讶,倒是最后一个名字让顾华清有些没想到。 那是顾华清她大哥顾渊的名字,虽然顾渊只是敬陪末座,但是顾家本就是后族,如今父子两人同参宴,恐怕顾家今年要出尽风头了。 顾华清抬头看向贺琮,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只看到他垂眸写字的侧脸,只好收回视线。 顾家虽然势大,但是兵权早已经交出,贺琮的皇位又做的稳如泰山,他应该不至于疑心顾家。而且若贺琮真的对顾家有了忌惮,便绝对不会让她看到这张名单,cao办凌烟阁茶宴。 顾华清心思百转,面上不动声色,面色如常的在纸上写着要安排的事项。 殿中一片安静,只有清淡的瑞脑香弥漫。坐着的两人各自垂眸静静的写着什么,虽然没有交流,却分外和谐。 —————————————————————————— 顾华清很快便将应该注意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子,顾华清抬头看向贺琮,就见他已经放下了奏折,在挥毫写着什么。 顾华清站起来走了两步,就看到贺琮原来是在写福字。 大周的旧例,每年陛下封笔之前,都会亲手写下洒金福字,在年节前赐给亲近的宗室和受重用的大臣们。 只不过每年御笔写就的福字都是有定额的,京中这么多宗室勋贵世家朝臣,能得到陛下亲笔写就的福字的王公大臣,便比其他人有面子许多。 看着贺琮每写好一张福字,就有一旁的内侍小心的拿起放在一旁晾干,顾华清心中有些感慨,面上带出了几分笑意。 注意到顾华清走过来,贺琮把手中的这个字写完,便放下了笔,看到顾华清脸上的笑意,一边净手一边问道:“华清可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顾华清拿过宫女手中的帕子递给贺琮,笑着道:“只是看到陛下写福字,想起了往年陛下赐给安阳侯府的福字。” 顾家作为大周世家中数一数二的家族,又是勋贵,顾候又颇得重用,因此不论是文帝,先帝还是如今的陛下,赐“福”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忘了顾家。 顾华清从小到大,几乎每年都能见到宫中赐下的“福”。接到宫中赐“福以后”,便会由她父亲亲自供奉在宗祠,等到过完上元节,再小心的收好。 如今她亲眼见到这一张张象征着帝王看重的福字是如何写好的,便忍不住有些感慨。 贺琮擦干了手,便牵着顾华清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下。听到顾华清的话,便忍不住笑道:“不若等会儿华清也写几张,到时候与朕的字一起赐下,以示帝后同心。” 顾华清闻言忙推拒道:“不说此事前所未有,我不好开这个先例,便是如今后宫诸事繁忙,我也没时间写。” 开玩笑,她如今都这么忙了,怎么还能给自己再增加负担呢?更何况她的字虽然是由当世大儒孟太傅教的,写的还算不错,但是也不想像她往年见到的那样,被放在祠堂里供奉。 尤其是若是放到了顾家的宗祠里,想想顾华清就觉得尴尬。 况且帝后同心什么的,这么高调的秀恩爱,实在是不适合她这么低调的人。 好在贺琮也只是这么一说,他也知道顾华清最近有些忙,便转而问起方才的名单:“名单华清都看完了?” 顾华清微微点头,想了想还是有些迟疑的道:“我大哥如今不过是四品官员,在众多重臣中名声不显,参加茶宴是不是不太合适?” 贺琮拍了拍顾华清的手,笑着安抚道:“华清不必担心,你大哥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他今年的政绩很是出彩,当得起这个位置。” “况且顾家是皇后母家,顾渊是你大哥,便是朕多加恩典,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顾华清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笑着道:“那我便先替大哥谢过陛下恩典了。” 然后又拿起方才她写的东西,交给贺琮:“这是方才写的茶宴的大概安排,陛下帮我看看可还有什么疏漏吗?” 贺琮接过顾华清递过来的纸,仔细看了看,笑着赞道:“华清想的很周全,并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朕已经吩咐了内侍省长官杜正文,让他这段时间协助你cao办茶宴,华清若是有什么需要,便直接找他就好。” 又想起方才顾华清说起后宫诸事繁忙,贺琮关心的道:“朕听说六局二十四司的人这几日频繁出入羲和宫,如今再加上凌烟阁茶宴,华清可还忙的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