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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女帝记事 第57节

    姚静意外,若有所思,看向姚银鼠一会儿,却答应下来。

    “便易鼠为书,为主将者,一己之身担三军重任,必须多读书,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姚静笑道。

    姚银鼠,不,姚银书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姚银书定尊主公之令,不负主公对银书重任!”

    姚静笑起来,看向在场诸多人,说道:“尔等也须得切记,尤其是你,张勇之!”

    张勇之就是张豹,张豹心中一紧,主公每每叫他张勇之之时,他就知道事情大条被主公盯上了。

    心中暗骂姚银鼠,不,姚银书好些时候。

    全武惫见场上气氛浓烈,他也站起来。

    陈足道眼睛眯了起来,等到听到他也口称主公要和张豹比一场时,他心中一叹。

    这些日子,他不管事,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常家太公之事在城中本不是秘密,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陈足道了解到姚静对太公和叛军的处理方式,又在心目中给姚静抬高了位置。

    后来,细细查听郡城发生的事宜,从杀士族间者,到破叛军,一点点全部进入陈足道耳中,陈足道对姚静有了更深层次了解。

    以前的姚静在他心目中是慧颖且武勇之余,也甚是胆大心细,懂得取舍,而现在,他又给姚静加了一条不甘居于人下,并且……心狠手辣!

    这时候,陈足道已经有些动摇以前的想法。

    随着求知楼的出现,陈足道的陈旧观念已经打开一半。

    不过到底他没有完全下定决心,而今天,姚静却在引他表态了。

    顺带还收服了全武惫。

    心中各种念头出来,正准备行动的时候,守在堂外的亲兵忙走了进来。

    常眀求见。

    姚静看了看安静下来四周,让人请常眀进来。

    这时的常眀比之之前太公未回来前,显得格外的精神。

    常眀笑行一礼,然后说出来意。

    比之当初,更无所顾忌。

    “太公念姚小将援救,特备宴席请姚小将过府。”

    姚银书是个聪明地少年,想也不想,就道:“非我之功,是主公遣我与破阵军之故,今日主公大宴,恕我不便打扰太公。”

    常眀脸色一变,随后眉头微皱,这小将竟敢拒绝太公?

    “小将可知太公甚是欣赏汝?”

    言外之意是,太公因为欣赏你,你的机会来了,日后前程似锦,你还不快和我去?

    姚银书听得明白,拉回被常眀拉住的袖子,道:“今日与主公宴,明日当过府赔罪。”

    表示地明明白白,这里是第一的。

    陈足道见状,其实是在不停地观察姚静的神色,发现姚静只是微笑看着,看不出她丝毫想法,便重新垂下了眼。

    常眀还欲再劝,姚静已经示意他人摆了小桌,文先仪要去拉常眀坐下,常眀哪里能去,只能离开了。

    姚银书倒是想和姚静说什么,姚静反而制止了,一点都不介意常太公对他的青眼。

    ***

    宴散,姚静等人都走后准备回书房醒酒。

    行至半途,却发现陈足道已经在书房外等候了,不过没有姚静的吩咐,亲兵可不会让陈足道进去院子。

    姚静进去,也招呼亲兵让陈足道进来。

    书房的烛光很明亮,姚静跪坐在首位,等着这位智者的言语。

    “县尉如此得罪常太公,不怕郡守之位易主?”陈足道直言。

    姚静淡淡道:“若是担忧太公,日后担忧之人更是数不胜数,不如用心经营,增强己身,届时,太尉也是不惧!”

    陈足道没有惊讶,因为他已经想到姚静会这么说。

    “道阻且长,若入绝境,县尉可后悔?”

    姚静轻笑:“若入绝境,当逆境重生,除了直到终点,否则就没有时间后悔!”

    陈足道想到姚静会答不悔,但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坚定的话,而且给他的感觉,就是此女将绝境当做普通事,眼中只有自己的目的……或许说自己的大业。

    “人有旦夕祸福,若县尉即将命陨,且无后嗣,县尉大业如何?”

    姚静淡淡地看他,胆子真大,在咒她死。

    可陈足道丝毫不怕。

    “择诸之贤,不为亲!”

    陈足道步步紧逼:“若有后嗣,先夫?先子?”

    姚静平静道:“子!”

    “夫不从?”

    姚静冷冷道:“杀之。”

    陈足道心中一震,他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听到姚静说出来,还是格外震撼的。

    “主公欲何应对士族?”陈足道终于说出了姚静想听的话,不过他不像文先仪,而是又抛下了一个大的问题。

    姚静神色缓了缓。

    第73章 .姚父归家(二)婚事

    陈足道问姚静如何应对士族,那是因为陈足道已经察觉姚静对士族的抵触和不喜。

    对于这一点,出生寒门的陈足道无疑是高兴的,但是他同样知道事情的轻重,为了大业想,主公不能讨厌士族。

    现在陈足道说出来,除了确认姚静的想法,也是想谏言。

    “若从之,与之为善,若不从,新士族取代旧士族。”姚静很直白的道。

    陈足道一听,紧迫地问:“何为新士族?”

    姚静说道:“自是寒门庶族的有学之士。”

    陈足道的呼吸不免急促许多,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让他心动的答案。

    “若有一日能执掌天下,当设立科举考试,士族也好,庶族也罢,通过科举才能被任用为官!”

    陈足道的呼吸更局促了。

    他是个极其有谋略远见的人,如何看不出姚静说此话的深院意义。

    现在庶族为官,多是经过士族举荐,而且人数极少。

    很多时候,庶族倾家荡产将寄予厚望的子嗣送去书院就读,除了学习,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条有希望的路。

    因为每个书院的山长和教习都是士族,他们期望着在书院得到老师的人口,进而举荐他们为官为吏。

    然而,书院学子终究以士族为主,庶族除非几个特别优秀的,是不会被收下的。

    而山长教习举荐学子,士族子弟都嫌少,更别说名额转给庶族了。

    陈足道就是这个制度下的产物。

    陈足道祖先是士族,不过传了多代早就没落了,士族的身份早就从官府移走,成了寒门。

    寒门子弟,向来出头难。

    陈足道年轻的时候所在的银川书院为北方名院,其学业课程,也是大为教习称赞的,但是最后被举荐为官的不是他。

    他倒是有机会去同窗学子士族中做门客,将来也未尝不是没有机会为官,可是陈足道拒绝了。

    他回家乡娶妻生子,直到大旱之年不得已出来谋生。

    要说他自此熄灭做官的心,那是不可能的,学了那么多年,怎愿意自己一生才学埋没。

    之前之所以回乡娶妻生子,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能让他甘愿为门客的主人翁而已,到了后来,天下乱象渐渐显露,他更有了寻找明主之念。

    只是,他的时运不济,才出门没多久就被白虎债的匪人抓住了,好不容易匪人被官军灭了,又被姚静抓住,他根本走不得。

    到现在,他又觉得自己是幸运了,那是因为他已经寻到可以效忠的主公。

    以前,他就算寻明主,也没有期望将来的主动扶持寒门,他所愿的,不过是凭着自身才智能够摆脱寒门的身份。而现在,姚静告诉他,寒门能够兴起,推己及人,陈足道觉得暖心感慨的同时,也生出了巨大的希冀和责任。

    “愿为主公效死!”

    陈足道对姚静行了跪拜大礼。

    古代儒士对大礼极其看重的,若是之前,陈足道对姚静称主公,虽然是臣服,但是有一日,姚静兵败而死,他就会脱离离开,他的主公不会只是姚静一个人。

    但是行了跪拜大礼,这就表明他陈足道的主公只有姚静一人。

    日后姚静就算兵败,他也会跟着殉主,或者同姚静的继承人退走东山再起。

    姚静眼中闪过惊讶,她没想到陈足道竟然对她的忠诚度竟然这般急速增长。

    她连忙将人扶起来,这是好事,不是吗?

    ***

    常太公当晚没有邀请到姚银书,第二日,也不再设宴邀请了。

    文先仪带去厚礼替姚静前去拜访,常太公对其如同寻常宾客一样。

    文先仪还是文质彬彬地完成拜访的人物,让谁也挑不出错。

    常太公回来的第十日,常眀就来了郡守府。

    已然表明,姚静的太守敕封旨意已经下来,并请她派兵护送常太公前去京城。

    姚静对于常太公走人求之不得,对于常眀请求让姚银书护送,姚静对此模拟两可。

    “主公不放心小姚校尉?”文先仪奇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