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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荇之一路走一路观赏,识海里轻飘飘落下钟酩的声音,“你喜欢这种?” “嗯,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昆仑也可以这样。” “……?” 说这话的人似乎没觉得让整座山四季如春有多么费劲。江荇之侧头正想同钟酩说声“不必”,就听应琉仙说,“请入座。” 传音就此打断。 几人落座后没多寒暄,直奔主题。 “毕竟只是一缕残魂,辗转几千年总会有一些损耗。”江荇之道,“听说彼岸花能补全魂魄,悯霜君可能炼化?” “彼岸花!?”悯霜君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我还没真正见过此花,得先看一眼再说。” 江荇之,“好说。” 一株艳丽的彼岸花从储物袋里掏出,单是一株拿在手中,就仿佛有种慑人的吸引力。 对面应琉仙和悯霜君同时一滞,目光竟无法移开。 咚、指尖轻点在桌案上的声音像是打破了魔怔,叫对面两人回过神。应琉仙惭愧,朝敲桌的钟酩道谢,“多谢灯座大人。” 钟酩只关心结果,“怎么样,能炼吗?” 他身形坐得挺直,问这话时指节朝里一蜷,看着比旁边坐没坐相的江荇之还要紧张。 悯霜君抬手虚搭在彼岸花前,托出一道灵力环绕四周,似是在查探。 江荇之任他摸索了一会儿。 不消片刻,对面放下手摇摇头,“彼岸花生于阴界,魔障太重。强行叫我炼化是可以,但效果不好,浪费了这罕见的彼岸花。” 江荇之心底有些遗憾,却也没抱太大希望,“无碍。” 正将花收回囊中,便听身侧的钟酩沉沉开口,“那要何人能炼?” 江荇之转头看去,只见后者面色冷凝,眉心拢起深深的沟壑。悯霜君对钟酩道,“可以去万药谷问问,如果不行……也不必拘泥于正道。” 钟酩眉心稍微松了些,“好。” 他说完察觉到江荇之的视线,扭头安抚道,“不急,灯灯。” “……我不急。”江荇之倒觉得是他比较急。 · 此行未能得偿所愿,应琉仙歉意,“还是没能帮上神灯大人。” 江荇之说,“有劳宫主、悯霜君费心了。” 他说着和钟酩一道起身准备辞别,对面的悯霜君忽然叫住他,“大人面色看着有些虚弱。” 江荇之顿了顿,不,应该是自己调低了透明度。他就把透明度调回来,整个人又实实在在地站在了悯霜君跟前,“现在呢?” 悯霜君却依旧道,“不是这个问题。我刚好会些医术,看大人神色疲惫,应是睡觉多梦,没休息好。” 睡觉多梦,没休息好。 这几个字放在人均三月不休的修真界,不论哪个字眼都透出一股荒唐的味道。 更别说所用对象是实力莫测的江荇之。 话落却见江荇之眼睛一亮,“对对,你怎么知道?” 他这段时间被梦里梦外的人影拉扯得都快分裂了! 悯霜君从袖中掏出一饼安神香递过去,“此香可凝神安眠,一夜无梦,特赠与大人。” “这么好?多谢你。”江荇之欣然接过。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香上,紧随自己的手收回储物袋间。 他转头对上钟酩眼巴巴的目光,“你也想要?” 钟酩,“……” 他说,“我不用。” 江荇之又奇怪地盯了他一眼。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他不便多说,只同应琉仙二人道别,“下次见。” 两人就此拜别,离开了缥缈宫。 回昆仑的路上,江荇之迎着风目视前方。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身侧好似频频传来欲言又止的目光。 待他转头看去,钟酩又一副滴水不漏的模样。 很快,他们回到了昆仑。 落到山顶后,江荇之和钟酩打了个招呼就走回屋中。屋门“砰”地一关,隔绝了身后跟来的视线。 悯霜君送的安神香大概有巴掌大一饼。 据前者所说,每次只用取一小撮置于香炉“隔火”上,这么一饼大概能用上好几十次。 江荇之记得自己有个香炉,但他翻遍了储物袋却没找到,便起身出门打算置办一个。 推开屋门,抬眼就见钟酩还杵在自己院子跟前,半步都没挪。 “柏慕,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江荇之走过去。 那双线条分明的薄唇动了动,“没什么。”钟酩说完又问,“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屋里没有香炉,我出去买一个。” “你要点那个香?” “我……”江荇之本来也没想立马点上,只是想着万一自己哪天打算睡个纯洁清静的觉,再点上试试。但他现在看着钟酩微微发紧的眼神,话头蓦地一转,“当然。” “为什么?” 江荇之忧虑,“我近来总是梦见他。” 钟酩呼吸轻微地乱了几拍,“你不想梦见他了?” 他这语气透出几分难以掩盖的急切,若要理解为“期待江荇之赶紧移情别恋”也可以,但好像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成分在里面。 江荇之默了默,随即眼睫一垂,把语调放得又轻又缓,“万一我补全不了魂魄,回不去想回的地方……总不能一直陷在这段感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