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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神识印刻攥在掌心挡得严严实实, 伸手在江荇之眼前一左~一右~地晃悠着。 “……!”江荇之的视线一下被吸引过去, 脑袋随着他的手左摇右转。 宿尤陡然生出一股逗猫的乐趣, 他攥着钟酩的神识高高举起, 又“咻!”地藏在背后—— 江荇之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咚地踢到了桌脚。 一声轻响叫他回过神来!他盯着宿尤这张意趣盎然的脸眯了眯眼, 忽然觉得手心痒痒……柏慕是对的,他也有点想砍点什么。 视线相交, 江荇之的目光堪称死亡。 一时间, 两人谁也没再动。桌案前的月光洒进屋中,在江荇之蓝色的衣衫上勾勒出一圈莹莹浅红, 衬着那张带了些恼意的脸, 生动得令人惊艳。 果然是美人。 宿尤正低眼欣赏着,门口突然传来“轰!”一声巨响。 屋门被一股大力震开,门框都抖落了几缕粉尘。钟酩站在门口, 目光沉冷地看向屋中——窗前月下,两人离得很近。江荇之一手撑在桌案上微微倾身,宿尤则嘴角带笑地看着他。 血液逆流轰然冲入大脑:三更半夜!这个“无事献殷勤”的男人居然跑到他灯灯的屋里来了! 钟酩一瞬出现在江荇之身侧,伸手将人拉到自己跟前,气得脑仁都在痛,“你怎么让他进屋了?” 他说着又瞥向屏风后面的浴桶,试图判断水凉了有多久,“什么时候让他进来的?” 可别是还在桶里的时候就进来了,明明说了只有“未来的道侣”才可以进屋! 钟酩后槽牙咬得叽嘎作响,像是猛吨了一口陈醋。 江荇之一看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他澄清,“我在桌前看小话本的时候。” 自己早就泡完澡了好吗,他可是很有分寸的! 胳膊上的力道这才稍微松了几分,那只手掌却依旧把他攥着。 “我说~”悠闲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宿尤看着钟酩,“你们俩又不是道侣,你管荇之这么多?” 钟酩身形蓦然一僵。 他张了张嘴,又硬生生闭上,一口气哽回了肚子里。钟酩心头着急,却又无法明着反驳:他“柏慕”是没资格,但他“墟剑”可就不一定了! “我作为护法,有责任保护荇之的安全。”钟酩盯着宿尤,“倒是你,大半夜闯进来做什么?” 宿尤背在身后的手就绕到了跟前来,“我看荇之对你们留下的神魂印刻很有兴趣……” 他话音未落,屋中骤然晃过一片雪光! 再低眼,出鞘的长剑便已横在了跟前。钟酩的眼神比刚才还要危险,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如一头蛰伏的凶兽。 ——好像只要不是面对着江荇之,他就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锐利的剑锋晃在眼底,宿尤在心底“啧”了一声,面上却不显。他抬眼看向江荇之,“怎么样,确定了吗?要选哪一个?” 江荇之赶紧说,“我还是选千樽铃。” 先不说这中情况下选“神魂”是有多拱火,他权衡一二之后还是觉得“千樽铃”更保险一点。 无论如何,他都要补全神魂、见到墟剑。 “嗯,行吧。”宿尤将钟酩的神识印刻揣回了腰侧。 摇摇欲坠的马甲重新穿回身上。钟酩放下了手中长剑,却没有完全放松。 他收了长剑转向江荇之,挡住前后两人视线相交的空间,低头轻声道,“你别信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条件,都是用来蛊惑你的。” 钟酩抬手勾住江荇之的袖摆,“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江荇之直白,“我想要看你的神魂。” “……” 钟酩,“那就做我的道侣。” 他这话说得相当流畅。从一开始的“心虚应付”到现在的“熟练运用”,俨然已是一回生,二回熟。 “呵呵。”江荇之伸手把他从面前刨开,继续和宿尤谈条件,“你说的‘一个得到千樽铃的机会’是什么?” 话归正题,钟酩没再打岔,跟着转过身看向宿尤。 宿尤环臂而来,眉峰轻挑,“你们不是说不在意立场——” “那就帮本座抓住那个窃贼,千樽铃直接送给你们,如何?” 江荇之看了对方片刻,“可以是可以,但我要先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 虽然他对魔修没有偏见,但也不是无条件支持对方立场的。 宿尤勾唇,“行啊。不过说来话长,你是想明天详谈,还是今晚细说?” 钟酩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估摸着时间,“明天再说,荇之晚上是要睡够四个时辰的。” 宿尤:???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分神期以上的修真者需要睡够四个时辰。宿尤神色微妙,“这是治疗绝症的副作用?” 江荇之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天生养成的,只能低头轻声,“嗯。” 宿尤,“……看来你确实病得挺重。行了,那你早些休息。” 他说完不再多留,约了个明天上午详谈的时间,血衣一招转身离开屋中。 宿尤走了,钟酩却还留在屋里。钟酩转头同江荇之细细叮嘱,“以后别放危险的人进屋,尤其是大半夜。” 江荇之默然看着他。 钟酩,“我不危险,我负责守护你的安全。” 一只手推着他的胸口,将他一路推出门外。江荇之把着门框下逐客令,“呵,鬼话连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