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学长请冷静！

    字言的眼神在进入公寓后就暗沉了几分，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细节，知道这里经常有男人进出。他坐在桌边，微微垂头，表情被隐藏在阴影里。

    花改优沏了两杯咖啡，从盒子里拿出两块奶酪装盘。

    “抱歉，学长，家里实在没什么好的东西能够款待你。希望你不要嫌弃。”将咖啡和奶酪放到字言面前，花改优轻扯唇角。用雀巢速溶咖啡和人家带来的甜品作为招待客人的东西，确实很没牌面。

    “别这么说，小优。我们不需要这么客气的。”字言双手虚捧咖啡，馥郁香味沁人心脾，尽管只是廉价的一元一袋的速溶咖啡，只要是花改优沏的，也让字言觉得这是全世界最名贵的咖啡。

    “说的也是呢。”花改优端起咖啡杯，吹散热气，小抿一口。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花改优本身也不是健谈的人，而且面对多年不见的高中学长还是曾憧憬过的人，花改优更不知道该怎么聊天，索性就慢吞吞的啜着咖啡，发起呆来。

    即使室内有两个大活人，却好像比空无一人的时候还要安静。

    “小优。”

    “咳——咳咳、学、学长，怎么了？”

    字言冷不防的开口倒把花改优吓一跳，被咖啡呛到，不小心喷到桌上，连忙抽出一张纸巾擦拭起咖啡渍。

    “我很后悔。”字言从浓醇的咖啡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双手贴着杯子，掌心已被温得炽热且传来刺痛感，但他的内心却更加沉重。

    花改优干眨了几下眼睛，有些尬住。

    “上次和你再遇后，我回去思考了很久，小优，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当年我没有去赴约？其实我有去的，可是我看到了你的哥哥和你在争论什么，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你的哥哥，所以我……一直误会你叁心二意。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字言抬起头，看向花改优，棕色的眸子如同咖啡一般深沉，眼神的自责和悔意仿佛要溢出一样，他伸出手覆在花改优手背上，但手心上异常的高温烫的花改优快速缩手。

    “可以原谅我吗？小优。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但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可以原谅我的愚蠢吗？还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字言的身体不断倾斜过来，牢牢抓住花改优的手腕，或许他没有意识到他有多用力，花改优猜测腕子上肯定乌青了。

    这些男主一个个为什么力气都那么大！？

    “好痛，学长，请放开我。”花改优想摆脱字言，用另一只手帮助拽开字言的胳膊，结果就是两只手都被字言束缚住了。

    “小优，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当年放你鸽子？这么多年都没和你联络，所以才骗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对不对？”字言轻松的提起手臂，花改优被迫摔进他的怀中，腰肢被字言揽住，让她无法挣扎。

    等、等一下，请求暂停。

    这节奏不对了啊喂？！

    为什么突然画风就变了？她什么都没说呢？这人自己把自己弄黑化了可还行！？

    “不是、啊，我是说，字言学长，你先、先放开我好不好？”为了不再徒舔伤痕，花改优不敢主动抽手，只能先好言稳住他的情绪。

    “……抱歉。小优。”

    字言望着花改优的眸子几秒，抓着她双手腕的力道放松，然而还没等花改优离开，字言又抱着她的腰，一个旋身，花改优只觉得场景虚晃一变，她就成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而字言则将她困在了双臂间。

    “诶？学、学长？”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椅咚？！

    “我真的不愿相信，你真的不喜欢我了。高中的时候，你一直都追在我身后的不是吗？每场比赛你都在，甚至为了我加入网球社当经理，你明明也不喜欢网球，只是因为我才会去网球部的不是吗？为什么你会不喜欢我了呢？是在赌气对不对？其实你还喜欢着我的对不对？”

    字言抚上花改优的脸颊，手掌轻颤，声音压抑着痛楚和酸苦而显得有些喑哑，他紧紧的蹙起眉毛，认真用眼睛描绘花改优的唇眸。

    还是记忆里那个美丽四射的少女，只是褪去了一些青涩，变得愈发成熟和妖媚了。也感觉不到以前的那种怯懦胆小，似乎变得自信耀眼多了。

    也许花改优早是这样的话，字言说不定还会倒追她。

    “嗯……我没有怪过学长不来赴约，而且、我也说过了，那并不是喜欢，只是憧憬而已。因为学长救过我，我很崇拜学长，我把喜欢和崇拜搞错了，所以……”

    花改优说着说着，头就完全低了下去，连下巴都要贴在胸上了。字言眼神的压迫感好强，脸色好差，总觉得一场腥风血雨免不了了。

    我滴个鬼鬼，为什么她居然习惯了这种情节？果然是被虐成抖M了吧。

    “不是的。你喜欢过我的……”字言的瞳孔放大，反光逐渐黯淡下去，眸中死寂，和蓝骑亚失控时的样子很相似，他大力抓住花改优的肩膀，“你骗我！！你是喜欢过我的！”

    “我——”

    “你一定是还在怪我，小优，我不相信，我不信……”如同一个没有了提线的木偶，他脱力的跪下，手压在花改优的腿上，像自我催眠似的一遍一遍重复着「我不信」。

    字言会崩溃也在花改优的预料之内，毕竟一直以来都相信的东西一朝推翻，谁都会混乱。

    “学长，不要这样。你这么优秀，还会找到更好的人。”

    花改优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忘给字言颁发一张好人卡。

    “更好的？”字言闷声重复道。

    “啊——”花改优刚想趁机站起来，却被字言抓住了手腕。

    字言抬起头直直的盯着花改优，双眸略微充血，用像是在忍着哭泣般颤抖的嗓音缓缓的吐字：

    “没有更好的人，你就是我的唯一。我不要别人。”

    “学长，不是的，你只是被囚禁在了过去。”花改优无声叹息，她总觉得字言的执着是由于记忆深处对曾经的留恋，并不是真的喜欢。

    但往往人就是会分不清，爱和情，总被混为一谈。

    “你应该放眼未来了，学长。”小心翼翼的缩回手，还差一点就能脱离字言的时候，字言却猛地压住她的手腕。

    花改优从字言的眼睛里读出了某种决心，但并不是好的方向。

    “没错，我确实应该……向前看。”这么说着的字言，扳住花改优的肩，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