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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生倾身,吻他微张的唇。 “再叫一遍。”他说。 “傅柏生……” “嗯,我在。” * 朝行雨研究生毕业那年,姜壑顺利转成重案组组长,如愿以偿脱下满是咖啡渍的旧警服,彻底变成一位不修边幅的警察大叔。 研究生毕业后,朝行雨回到A市大学任教,教授现当代文学,同时还准备考博,忙地不可开交。 朝行雨正翻看手表,上完课后忙着赶赴一场晚宴。 陌生的可疑车辆停在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沧桑帅脸。 姜壑叼着面包,向朝行雨笑得人畜无害:“朝老师,搭便车不?姜sir亲自护送。” 朝行雨一见是他,也笑。 这几年来他没和姜壑少聚,每见一回都觉得这人是越来越不着调,但办起正事来又比谁都利落干脆。 朝行雨常在晨间新闻听见有关姜壑的消息,市里好几个连环案件都是他带着破的。 “不用啦姜警官,我朋友在前面等我呢。”朝行雨说着,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东西,弯腰递给姜壑:“少吃点面包,一点营养都没有。喏,我请你吃吧,草莓桃胶奶布丁。” “嘶--光听都要甜掉牙了。” 姜壑呲牙,手却诚实地飞快接过蛋糕盒。 “啊!这不是朝老师嘛!”老刘从后座伸出脑袋,老狐狸般的男人话里难得带了真诚:“上次茉茉的事真麻烦您了,我还说找个机会当面向您道谢咧。今天真是巧了!” 姜壑看他一眼,老刘是他长期搭档,茉茉是老刘meimei,正在读大学,是朝行雨的学生。 “举手之劳,不麻烦的。”朝行雨向两人挥手,脚步匆匆走开了。 “组长,看不出来你还认识朝老师这么精细的人啊!”老刘拍拍姜壑肩膀,语气调侃。 “高中同学。” “只是高中同学?”老刘一双狐狸眼,精得很,“我可没见你对谁那么热情过,这还只是同学?” 姜壑握着手心那块蛋糕,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身影坐上了另一辆车,最后消失。 “只是同学。”也只能是同学。 姜壑移开目光,没有再看。 * “刚刚和你说话的人有点眼熟。” 朝行雨按开车窗,想要吹散车里经年浸染的烟味。听到秦胥的话,他才想起高中时这两人打过照面。 “姜壑,我高中同学。你还帮过他呢。” 秦胥尝试回想,三秒后放弃:“忘记了,总之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就行。窗户关上,入秋少吹风。” 大手越过朝行雨,窗户重新升起,只留一条小缝。 秦胥分出眼神看他,从前的好学生已经长成小大人,正蹙着好看的眉毛表达自己的不满呢。 “这就生气了。”秦胥声音轻下来,“得了,下次接你换一辆车好不好?” 朝行雨声音闷闷的:“你就不能少抽一点嘛。连释叔都跟我抱怨,一天一包都满足不了你……再这么下去,你的肺要还是不要?” “啧,你听他跟你说得夸张,没那么严重。”秦胥手背蹭蹭朝行雨下巴,碰小动物似的,“烟瘾而已,我压得住。” 朝行雨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不再搭理秦胥。 “我下个月在国内有场比赛,你有空来看吗?”车内安静没一会儿,秦胥主动问。 朝行雨不理他。 “你要带着他来也可以。”秦胥继续。 朝行雨不理他。 天色渐晚,盏盏路灯亮起,光影在朝行雨脸上忽明忽灭。 他是真的担心秦胥。 秦胥叹口气,右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塞进一旁的朝行雨手心。他目不斜视,只说:“一天一根,我跟你保证。” 朝行雨转头看他一眼,才终于露出个笑容,声音软软的:“下个月看你比赛,我要检查。” “好。”秦胥也笑,“你想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 *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晚宴正好开始。宴会的主人是从前为朝行雨庆生的那位女军人,前来参加的,服役和退役的军人都有。 秦胥答应不会让他迟到,就真的踩点把人送到。 “你真的不进去坐坐吗?阿姨他们很好相处的。”朝行雨走下车,转身又问。 “我就不去了。”秦胥视线落在朝行雨身后,烟瘾这东西,真的很麻烦。他微抬下巴,示意朝行雨往后看:“有人一直在等你,他对你很重要不是吗,去找他吧。” 朝行雨转过头,满园秋色里,琉璃灯光下,傅柏生穿着军服提着军帽,笔直地站在那里。 他身后是人声往来觥筹交错,可他的眼睛,却始终深情专注地落在朝行雨身上,无论他注视的这个人是否发现。 “小舅舅,等我很久了吗?” 朝行雨踩过落叶,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抱住,小小一团缩进傅柏生两臂间。 “不久。”傅柏生吻吻朝行雨头顶,声音温柔:“一看见你,我就觉得无论站在原地等你多久,都值。” 朝行雨心口一软。他突然意识到,从小到大,傅柏生是不是也像这样,无数次地在某地站定等待呢。 “我好喜欢你呀,傅柏生。” 朝行雨把下巴搁在他胸口,笑得甜蜜。 傅柏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击懵了,反应好一会儿才有些慌乱地把人抱紧,如在云端的幸福感让他声音有些飘忽:“怎么突然……我也爱你,永远只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