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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个孩子,他就渐渐的在这温柔的注视中,红了眼眶,大大的鹿眼顷刻间噙满了泪水,猛地扑到了符潼的怀里,大哭:“父亲,父亲,这段时间吓到阿焕了。” 符潼轻柔温和的圈住谢焕在怀里,轻声安慰:“这是怎么了?之前是我身体不好,所以疏忽了我们阿焕,以后我会带你在身边,时时刻刻在一起,不要哭了,好不好。” 一下一下抚摸着谢焕的后背安抚这个饱受惊吓的孩子,符潼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兄长。 符潼也是像谢焕这么大,就痛失了双亲,全赖大兄和嫂嫂悉心抚养,曾经,因为思念母亲,他也在符先的怀里,大哭大闹,撒娇撒痴。 “我要守护住这个孩子,绝不让他遭受自己前世的委屈和痛苦。”符潼暗暗发誓。 一觉醒来,符潼觉得颇为神清气爽。能重活在这世上,而且是活在谢玄这么不凡的躯壳里,符潼一扫之前的颓然和忧郁。 从此,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了西秦琅琊王,只有陈郡谢幼度。自己要带着谢玄的份,把两个人的人生,都活的精彩。 “无论是江南春光还是漠北风霜,我会去经历体验,以后的人生,自可以无拘无束的恣意。” “还有那些曾经对不起我的人,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往昔之事,桩桩件件俱都历历在目,自有和他们清算的时候。”想到此处,符潼的眼神也渐渐转冷。 哄着谢焕和自己一起起身,用过了早餐,便携着谢焕来到书斋。想考教一下谢焕,看看他学业的进境。 父子两个还没坐稳,高衡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了。 他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谢玄(符潼),发现谢玄(符潼)虽然还是一脸病容,却是一扫之前几个月的将死之色,,若不是这几个月都是他在照料谢玄(符潼),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曾经是已经病逝谢玄(符潼)。 只是,这件事从始至终都透着一丝诡异和古怪,好像是郎主让自己重金请回张推云道首开始,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高衡不敢细想,只是恭敬的说:“郎主,建康传信,司马道子已经当朝上奏,奏请以王国宝接任北府军兵权。” “安叔那边怎么说?” “安石公在朝上一言不发,反而是王丞相极力反对。” “会籍王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才急不可耐的打算接手北府军,桓冲不会让他如意的。朝臣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阿衡,勿急。” “朝政如今都被这些无能的jian佞把持,什么时候才能够肃清障碍,倾力北伐,一统南北!”高衡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越说越是激动,完全是一种不顾后果的心态在发泄这段时间淤积在心的烦闷。 “阿衡,慎言,隔墙有耳,想必我病重又康复的事情,已经要快传到建康了,朝臣们还以为我玩这一手,是要用功勋去威胁皇帝。” “郎主,小人失言了。”情绪得到宣泄,高衡也渐渐冷静下来,自己刚才的话如果被有心人传去建康,做为谢玄的心腹,难免不会被那些人以此大做文章,污蔑谢玄有不臣之心。 “无妨,传话给刘牢之,无论结果如何,都让他奉诏。” “郎主!”高衡惊讶的瞪大双眼。 “暂时先不回建康,就说我久病之身,还要在陈郡调养一段时间。” 昨日看着镜中的脸,沐浴时又细看了周身,符潼觉得谢玄这副身体,看起来不像是病,倒更像是中了慢性的毒,只是他知道谢玄服散,炼丹,一时也拿不准,究竟这中毒的征兆是源自散毒,丹毒,还是有心人的狠毒。 “阿衡,去边市挑一匹小马,再让府中工匠做一张四斗弓来。” “是,郎主”高衡领命去了。 一直悄悄听着大人们谈话的谢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撒娇着倒在符潼膝湾,仰着头开心的问: “父亲要教阿焕骑射了是吗?” “不错,以后功课做的好,三日中有两个时辰,我让人教你骑射好不好。现在你先来告诉我,你功课学到哪里了。” “跟着族学先生学《论语》。回到家中,叔祖礼聘了康成公后人再给讲《毛诗传笺》。” “你听得懂老师讲些什么吗?” 符潼闻言愣住,自己像他这么大时,论语还没读通,可这孩子居然已经在大儒郑玄后人的教导下开始学《诗》和《礼》,王谢这样人家的子弟,果然都是家学渊源早慧多识。 “阿髦,阿衮能听得懂,阿焕自然也能!”谢焕大声回道。 谢髦,谢衮都是谢焕这一辈的堂兄,年纪要比谢焕大上几岁。 符潼听谢焕如此说,就示意他从自己膝上起来,去对面蒲团上坐好,看他小小年纪,坐姿却端美,对于谢焕在建康得到的教导也感满意。 符潼正了正神色问他:“阿焕,你习文练武很喜欢和别人攀比?” “阿焕是父亲的儿子,当然要比其他人优秀。”谢焕答道。 “你是我的儿子,天纵英才或者天资驽钝,你都是我的儿子,明白吗?天下的聪明人如过江之鲫,可和我血脉相连的儿子,就只有你一个。” “你的蒙师是大儒郑玄的后人,可是他也并没有什么可以超越父祖的成就,但是他教授弟子知《书》明《礼》,这也是了不起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