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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鸿此刻早已经分不清楚东西南北,拉着慕容邵的手“阿潼!阿潼!”的叫个不停。 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诸如自己错了,原谅我,不要对别的男人笑,刘牢之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之类的这种浑话。 慕容邵还要耐着性子指挥侍婢们给他灌了两盏醒酒汤,喝了之后没多久,慕容鸿便呢喃着彻底睡得熟了。 慕容邵摇着头往外走,边走还边嘀咕:“无论是做臣子,还是做弟弟,我都太难了(╥╯^╰╥)!今晚真是好丢脸~==凸” 这一边,符潼带着怒气独自出宫,刘牢之深深看了一眼阶上安坐看热闹的司马曜,又看了一眼阶下已经是半醉,略有些不知所措的慕容鸿,追着符潼的身影去了。 高峻担心符潼,略嘱咐了羊昙几句,也很快避席而去。 独自往宫门外疾行,符潼心中涌上难言的凄凉悲苦之感,步履匆匆越走越快。未几,便听得背后有脚步声追来,回头看去,却是刘牢之一脸担心的快步上前。 符潼说道:“道坚,不要问好么,我今夜什么都不想说。” 刘牢之洒然一笑,说道:“我也没什么想问的,只是我带回来京口有名的“新丰酒”,色泽丰盈,入口甘醇,欲寻人求得一醉,饮酒叙话,细说战后态势,不知幼度可愿相陪?” 符潼也笑道:“敢不相陪!我们回府去,今晚不醉不休!” 。。。。。。。。。。。。。。。。。。。。。。。。。。。。。。。。。。。。。。。。。。。。。。 昨夜和刘牢之喝酒到夜半才囫囵睡下,清晨醒来未免头疾又发,比寻常梦魇时又更疼上几分。高峻担心符潼身体,清晨早早的备下解酒药,等在门外。 待卧室里面有了响动,便推门而入,笑道:“郎主好睡,可算醒了,谢娘子打发人来问了几次,很是担心。”边说边把解酒药放在桌上。 符潼披衣而起,坐在桌前还略有些恍惚,稍稍清醒了一些,便拿起桌上的解酒药一饮而尽,还未细细领略唇齿内药物的苦涩,嘴边就被递上一颗果子。 高峻笑着说道:“我观察郎主好似很喜欢盐渍果子,便拿了些,吃些好解了苦味吧!” “殿下,快快快,这是小厨房新鲜腌的时令果子,奴婢看着新鲜好看,每样都挑了些给殿下捧来,殿下快尝尝。”紫圭细心体贴,伴着自己长大,却遭惨死,以至于尸骨无存。 想到此处,符潼便觉胸中仿佛堵了一块巨石,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你如今还要跑到我面前来,你来做什么????!!!!” “你的复国大业,害死了多少人?居然还敢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摆出一副深情难忘的款儿来,给谁看!” 符潼呆坐在桌前,就这么胡思乱想,脸上随着思绪也是变颜变色,倒把高峻吓了一跳。高峻又不敢贸然的打扰他,只能侍立一旁,担心的细细观察他。 “阿峻,帮我去前面问问,吩咐毓庆坊裁的新衣可曾做好了送来,若是没有,就着人去催,让他们明天早上送来乌衣巷。若是送来了,便劳你亲自去鸿胪寺西苑跑一趟,替我送去给慕容邵,代我致谢。另外相请慕容鸿于瓦官寺旁松涛楼一晤。” 高峻领命去了,符潼便开始梳洗,之后便去谢道韫处,姐弟俩共食早膳。 餐后饮茶消食,待谢道韫服了药,姐弟二人书斋手谈一局消遣,道韫执白先行,黑子行至中局已是苦苦支撑,力图反扑的大龙羸弱无力,棋盘上角被白子寸寸占尽,已经失了生机。 “阿羯,自从你通晓棋道,从未下过如此急功近利的一局!” “弈棋如用兵,争胜之道,在乎一心,你如此急切的冒进,又无法专注于其间,我听闻慕容鸿用兵,诡谲难测,姚昶则更是狡诈之辈。你若是目下的状态,战阵之中,很难胜他们。” “阿姊!”符潼只轻轻喊了一声,便说不出话来。 “我下棋不过是为了怡情养性,遇到你这般精于攻杀算计的棋路,就落了下乘。说罢推案而起,不再与他对弈。” 谢道韫缓缓收了手中棋子,凝视符潼,问道:“阿羯,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符潼淡淡的回道:“小弟棋力本就逊于阿姐,输了便是输了,何必要找些理由。” 谢道韫道:“今日这盘棋,我开局不利,合该是你赢的,后面你疏漏太多,昏招跌出,阿羯似乎不能专心于此。” 符潼垂首道:“是我不是,明日再下,我定当全神贯注。” 谢道韫问道:“阿羯是因为国事烦忧么?还是因为家事?” 符潼踌躇不答,其实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今晨的某一个瞬间,符潼险些向谢道韫把这两年的境遇和盘托出。 想告诉她,其实自己并不是谢玄。 可自己又如何说得出口,这样光怪陆离的奇遇,谢道韫会相信么? 何况谢道韫一直病体未愈,如果这时候贸然说出真相打击到她,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思虑再三,符潼还是只推说自己昨夜酒醉,今日神情恍惚,并没什么心事,让阿姊无须担心。 略有些惶急的出了谢道韫的书房,便看到高峻朝自己行来。 “郎主,慕容鸿说申时一刻到。” “我知道了,你把松涛楼的仆从们撤了,携兵士于楼外百米戍守,我同他有话说,不想旁人听见。” --